“你說什么”她皺起眉尖。
“難道不是嗎我想在你心里,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殘忍的。因為對你而言,傷害那些無關緊要或者說無辜的人是不能被原諒的。我可以拿他們,哪怕是大街上任意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都能威脅到你。”
“而你呢你知道唯一能威脅到我的是什么,所以你也總是肆無忌憚地利用自己做著和我一樣的事。”
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說。貝爾納黛特愣了幾秒,沒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出反駁對方的話。
“所以,這是最后一次了,貝妮。”他說,“以后我不會再給你其他機會這樣做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以后
貝爾納黛特被這個詞驚嚇到,以為他要強行從逆世界里掙脫出來,連自己已經開始出現超能力過度使用的輕微耳鳴都來不及管,只一心想要用最快速度將通道關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奪心魔并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而是就那么安靜到漠然的從另一個世界注視著她。霧氣緩緩渦動,遮天蔽日的漆黑。
她開始感到眩暈,喉嚨里涌出濃郁的鐵銹味彌漫開,暗核傳來的心跳聲激烈到像是就在她耳邊跳動。這是正常現象,那道波瀾在通道周圍的光弧一直不斷縮小,越臨近徹底關閉大門,她所需要承受的壓力也越沉重。
但是,為什么奪心魔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旦通道關閉,他就會被永遠禁錮在逆世界里。按照他的個性,不應該這么無動于衷才對。
是哪里出問題了嗎
貝爾納黛特試圖思考,可過于透支的體力讓她難以兼顧這么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紅光四溢的惡魔之眼終于合攏得只剩最后一條細微的縫隙。
她聽到奪心魔的聲音正在不斷被抽離出自己的腦海,像是繞緊許久的絲線正在一層層松開。明明已經消失,卻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記。
“下次見,我的吉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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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那個流血的紅色蘋果,僵硬的手指和心臟一起劇烈顫抖著。
直到最后一縷紅光也熄滅在眼前,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終于被徹底封閉。貝爾納黛特神情恍惚地松懈下來,想要伸手抓住面前的護欄穩住身體卻不小心摸空,整個人搖晃著從升降梯里摔出去,直直跌向深淵底部。
朦朧間,她聽到有人似乎驚慌失措地叫了她一聲,混雜不堪的視野里出現一個同樣追隨她跳下來的紅藍色身影。
蛛絲化作一只半透明的手朝她伸過來,拼命想要把她抓回去。
貝爾納黛特用盡力氣抬起手。黑色的影子艱難凝聚成型
,順著她的手朝上生長,努力想要夠到那縷白色蛛絲,卻又最終只能在弱光環境中崩散開。
她垂下手臂,徹底掉進意識潰散的昏睡中。
迷迷糊糊的,貝爾納黛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又回到幼年剛搬來皇后區的時候。因為瑪德琳偶爾需要帶著學生去別的城市參加比賽,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在家。這種孤獨與不安讓她總是難以適應,每次在瑪德琳離開時都會緊緊抓著她的手,抱著她舍不得松開。
“如果害怕,就給我打電話好嗎梅和本杰明答應幫忙照顧你,所以這幾天放學后你可以去彼得家吃晚餐。梅還會做你最喜歡吃的布丁和蛋糕。”瑪德琳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叮囑。
說完,她總是會低頭吻一下貝爾納黛特的臉“再見,我的吉賽爾。”
這是小時候,瑪德琳給她起過的許多昵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