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所有的最初,或者說你剛誕生時,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平靜地說:“那時候我們還見到了,不是嗎當然,跟你在一起的還有那些不知死活的特工。”
這個回答讓貝爾納黛特有點蒙,下意識糾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你還沒有得到彼得的記憶之前。”
奪心魔看她一眼:“我生來就有他的記憶。他的一切我都知道,也都體會過。”
原來,ib的研究結果其實一直都是對的,奪心魔那團黑霧,逆世界的核心,本身真的是沒有任何自我意識的。現在坐在她面前的,其實是一半人類一半蜘蛛的結合體。
他總說他們是差不多的存在,嚴格來講這句話也沒說謊。
因為的確如此。
如果當初是彼得的人類意志被蜘蛛本能所壓制,他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想通這點后,貝爾納黛特面色蒼白地望著他,好像第一次才認識這個人。
“怎么這樣看著我有什么嚇到你了”他注意到她神情里的變化,即使被努力掩飾過也仍舊明顯。
她搖搖頭,別開視線不去看對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里度過了多久,時間從她的感官內被剝離得很徹底。
唯一的變化是奪心魔。
他時不時會來陪她說說話,也許是每一天,也許是每兩天。她分不清這么細致的東西,只知道每當他出現的時候,凝固的時間才會流動著短暫回到她身邊,提醒她這是又一段新的日子。
這是一種無比難熬的經歷,當你對外界所有的感知都來自于某一個存在時,他幾乎就快成為了你仍舊活著的,有且僅有的衡量。
無論這種現狀是多么讓人厭惡的,憎恨的,畏懼的,可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令人渴望的,也是唯一可以依賴的。
每次他來時,都會為貝爾納黛特帶來一些可以為她解悶的東西,比如書籍,繪畫工具,幾張cd,陪她一起看她喜歡的電影等等。甚至有一次,他還拿出了她很熟悉的幾樣東西小時候瑪德琳給她做的棉花娃娃,童年時陪她度過了艱難的舞蹈起步期的錄音機,一雙合腳的舞鞋。
這些東西全都極大地安撫了她焦躁壓抑的內心。
可當奪心魔離開時,他也會毫不留情地將這些東西全都帶走。
如此折磨人的方式,就是為了讓她形成一種后天條件反射,會開始從飽受摧殘的內心裂隙之處開始期待他的到來,開始不由自主地依賴他。
他是耐心的狩獵者,知道該怎么做才能一點點敲開她堅硬的骨頭,然后親手折斷它們。
偶爾,他也會并不避諱地提起貝爾納黛特的家人們如今正在做什么。失去意識的身體陷入了無止盡的沉睡,他們在發現以后就急忙將她送去了醫院,卻沒有任何科技手段能檢查出她的病因。
第一次聽到這些時,她差點沒控制住,被強烈的怒火驅使著想要沖上去和這個罪魁禍首同歸于盡。
但被那雙毫無人情味的黑眼睛注視著時,她只感到徹頭徹尾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