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到初中,學校每次編班,岳洋和徐雨婷都是分在一個班。朝夕相處了這么多年,一路走來,兩個稚嫩清純的心靈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份真情漸漸發生了難以名狀的變化。
岳洋腦子里亂作一團,他多么希望爸爸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盡管岳洋知道這件事既然從爸爸口中說出來,就十之**不會有假,可他還是心存種種幻想:或許這個消息是爸爸編出來故意試探自己的;或許徐伯伯突然改變主意放棄了去新疆;或許現在已不再需要派人去新疆工作……
岳洋心神不定地坐在書桌前,哪里還有心思做作業?袁霞又開口說話了:“前些天,我還見過徐東國,他也沒向我提起
這件事。我怎么總覺得這事不怎么靠譜啊,消息可靠嗎?”
“怎么不可靠,今天下午徐東國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參加他的
送行宴會呢。”岳一博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徐東國就沒聲張,事情一直處于保密狀態。后天早上八點,飛機就要起飛了,徐東國才通知了所有親朋好友……”
袁霞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說:“噢,怪不得大家都說徐東國做事很縝密。”
“后天就起程?周一上課不就見不到雨婷了?”岳洋暗自一驚。岳洋坐在書桌前,面前放滿了書本和試卷,可是,此刻的岳洋一
道習題也做不下去。他滿腦子里都是徐雨婷晃動的身影,那個愛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總在他眼前飄來飄去。
天有些晚了,岳一博走進書房,說:“洋洋,早點兒休息吧,作業明天再做好嗎?”
岳洋放下手中的筆,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本,懶洋洋地說:“這就睡。”
岳一博又說:“洋洋,你知道嗎?徐雨婷要轉學了。”
岳洋面無表情地扭頭看了一眼岳一博,本想說點什么,可是,那一刻,他又想不起說什么好。他只好輕輕地哦了一聲。
岳洋的舉動,讓岳一博感到很意外,他睜大眼睛,吃驚地問:“洋洋,這件事難道你早知道了?”
岳洋沒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見岳洋對徐雨婷轉學這件事表現得非常冷淡,岳一博便開導起岳洋,說:“徐雨婷轉學后,你就少了一位競爭對手,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有利的……”
“爸爸,你能不能不說這些呀!”岳洋很不耐煩地打斷了岳一博的話。
岳一博自討沒趣,說:“不說了,不說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幾句,徐雨婷轉學后,在將來的高考中就更有優勢了,你可要加倍努力啊!”
岳洋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望著岳一博,大聲說:“我一定加倍努力,總行了吧!”
袁霞進來了,她瞪了一眼岳一博,說:“是誰惹洋洋不高興了?洋洋,快洗漱去,趕緊上床睡覺。”
岳洋站起身,臉上勉強擠出一些笑容,說:“媽,我馬上洗漱。”袁霞向岳一博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從書房里出來了。
那個夜晚,岳洋失眠了。
第二天中午,岳一博果真沒有在家吃飯,走的時候也沒說去哪,只是說了聲:“我走了。”然后,他就匆匆出了門。
岳洋不能確定,爸爸是不是參加徐東國的歡送宴會去了。
大概是睡眠不好的緣故,整個上午,岳洋總有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好像被什么東西掏空了似的,自己已變成了一個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