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州和遂州的選侍因路途遙遠,還需些時日。”
燕柏微微頷首,又笑著說道“這一路車馬勞頓,難免形容疲倦,倒不必太匆忙的入宮面圣,先各自安頓妥當,讓他們養一養精神,也好看看品性如何。”
“這些公子生平第一次入京,免不得要出去見見世面,稍有不慎便會被霖京城的繁華迷花了眼,正是觀其品性的好時候。”禮部尚書說完,贊道“君后果真思慮周全。”
“欸。”鄔寧打斷二人“品性,不打緊,年紀輕輕的,會玩愛玩才好,整日待在房里的悶葫蘆我還不要呢,不許太苛刻。”
燕柏問“逛妓院的也要”
“他們敢腦袋長在脖子上不舒服了”鄔寧將名冊丟到禮部尚書的懷里“好啦,這玩意壓根看不出什么滋味,剩下的尚書大人自己掂量著辦吧,朕還有奏折沒批完。”
禮部尚書捧著名冊,看向燕柏。
燕柏對名冊上的人不感興趣,也知道自己此時干預必定會惹鄔寧不快,因而并未多言。
禮部尚書見狀,這才施禮退下。
待他走后,燕柏的臉色立時陰沉了幾分,看鄔寧的眼神別提多“恨鐵不成鋼”。
“我又怎么了”
“你說呢”
鄔寧面露一絲茫然。
燕柏不禁長嘆,其實他真懶得同鄔寧講這些大道理,每每苦口婆心,簡直像個當爹的“阿寧,做皇帝要有做皇帝的威嚴,要讓群臣與萬民對你有敬畏之心,日后想要什么,只管交代御前的人,他們曉得怎樣去提點,而大臣自會以此揣摩圣意。”
燕柏把話說得這么直接,就是傻子也該明白,他是不想鄔寧在百官眼里是個只貪圖美色的草包皇帝。
“唔”鄔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之前好像跟我說過一次。”
豈止一次
即便燕柏很努力的讓自己別那么像個當爹的,可一開口還是個慈父“那你聽進去了”
鄔寧繼續點頭“聽進去了。”
“”
“表哥,我真聽進去了。”
鄔寧的目光實在誠懇真摯,仿佛山林里不諳世事的小狐貍,誤入這雜亂的塵世間,對任何人都毫無戒備,信賴至極,尤其是他。
鄔寧小時候燕柏就受不了這個眼神,沒想到長大了更受不了。
大選之日定在七月初一,這時節霖京城的日頭跟長在屋檐上似的,能把人活活熱死過去。
鄔寧一想到那些選侍在外面候著,進殿面圣時身汗身水的,渾身散發一股餿味,就覺得倒盡胃口,所以在此之前,她打算出宮去看看。
這樣對荷露說完,鄔寧又囑咐道“你要敢告訴表哥,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奴婢可以守口如瓶。”荷露憑著自己一張巧嘴,在鄔寧跟前得了臉,算個紅人了,私底下也敢說些俏皮話“不過,陛下得帶著奴婢一塊去。”
“你倒是會順桿爬,可你不在,誰來幫我應付表哥呢”
“陛下放心,奴婢保管瞞天過海,不讓君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