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鄔寧累的吐血,皇陵她還是很愿意去的。
燕柏雖知曉鄔寧惦記著自幼在燕知鸞身邊服侍的鄭韞,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鄭韞對她的重要性,依舊按照禮制,于臘月二十八這日卯時隨鄔寧動身前往玉川皇陵。
“冷嗎”
“還好就是沒睡醒,有點困。”
“再睡會吧,到玉川起碼得兩個時辰。”
鑾駕足夠寬敞,鄔寧枕著軟墊,蓋著燕柏的鶴氅,沒一會的功夫就迷迷糊糊了。
可路上到底顛簸,睡也睡不踏實,依稀中,她聽見燕柏輕聲與旁人說“你去回祖母,事已成定局,別再妄想著逼迫陛下回心轉意。”
那人的聲音更輕,頃刻間消散在寒風中,可想而知,若非燕柏有些惱怒,鄔寧是不可能聽見這些話的。
“呵。”不知那人說了什么,燕柏冷笑一聲“我還要如何為燕家著想祖母是不是當真以為,這天下改姓燕了”
“”
“我知道。”
燕柏嘆了口氣,終究妥協“等再過個兩三年,我會設法讓燕榆回京的。但燕澤的事,沒得商量,難不成還要父親再豁出一次臉皮去刑部大牢撈人”
燕澤
鄔寧記得,他是燕家二房長子,燕賢的嫡親侄子,聽聞他與燕祖父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倍受燕老夫人寵愛,比起燕柏燕榆兩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燕老夫人的庇護與嬌慣,燕澤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鬧出不知多少回人命官司,每一次都是仗著燕家的勢力,高高抬起,輕輕揭過。
燕氏之亂的爆發,就是從他當街行兇開始。
彼時,雖燕賢已死,燕柏抱病,但燕家仍有上百人在朝為官,燕老夫人也還很硬朗,是家中說一不二的老祖宗,這樁案子由監察院負責,監察院左馮翊乃燕氏門生,亦是燕夫人表外甥女的夫婿,沒道理不庇護燕澤,只私下威逼死者家屬,賠了一大筆錢了事。
鄭韞就是抓住這個機會,買通死者家屬,一紙狀書告到御前,鄔寧順水推舟,將燕澤的案子交給鄭韞查辦。
且不說鄭韞如何肅清了監察院,如何挖出燕澤名下諸多陳年舊案,又如何將燕家人一個一個拉下馬,只道那日后凌駕于六部之上,令百官聞風喪膽的內廷鸞司衛便是由此而生。
鸞司衛,只聽從鄭韞一人差遣,而鄭韞只為鄔寧辦事。
“阿寧,快要到了。”
“唔”
“醒一醒,免得著涼。”
鄔寧睜開一只眼睛,委屈巴巴的嘟著嘴“還困著呢。”
燕柏用微涼的手掌輕輕揉搓她的臉頰“初一之后,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好不好”
“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
“哼,我覺得我現在就是蒙著眼睛拉磨的驢”
燕柏被逗笑“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
馬蹄颯颯,車輪滾滾。
鑾駕終于駛進了玉川皇陵。,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