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自稱“我”,天塌下來沈應也要跟去,可她自稱為“朕”,沈應就不敢放肆了,乖順的搖搖頭。
獵場另一端,丹琴墊著腳往那邊瞧:“陛下不像是要打獵的樣子呀,常君不過去嗎?”
慕徐行沒理丹琴,轉身走進營帳。
丹琴嘟起嘴巴,小聲對一旁的徐山道:“陛下和常君到底鬧得什么別扭?”
“你問我?我哪里曉得。”徐山見鄔寧與一眾禁軍往大營的方向去了,方才收回視線,長舒了口氣。
他現在一點不為慕徐行犯愁,再不濟,慕徐行手里也有實權,地位輕易不會動搖,而鄔寧這些日子以來精力主要集中在軍事上,出兵北漠無疑是板上釘釘了,徐山苦等多年,終于要等到這一天,只盼著一切順利。
至于鄔寧和慕徐行為什么鬧別扭,慕徐行究竟是不是那個與他一同長大的少爺,徐山都不在乎,他覺得人該糊涂的時候一定要糊涂,太清醒反倒會徒增煩惱。
“你還能曉得什么。”丹琴抱怨說:“一顆心不知飛哪去了。”
徐山笑笑,也不理她,進到營帳里問慕徐行:“少爺今日可要與陛下一同去獵鹿?若是要去,我好提早選一匹溫順的馬駒。”
“我不去。”慕徐行最近經常愛一個人生悶氣。
“難得出來一趟,少爺總待在營帳里豈不虛度了,我瞧著那湖里應當有不少魚,咱們何不去釣會魚?”
雖然宮里有湖,湖里也有魚,但任誰都無法拒絕“來都來了”。
慕徐行接受了徐山的提議,帶著丹琴等人到湖邊垂釣,他坐在那等魚上鉤,同樣是沒緣由的生悶氣,看起來卻合宜許多,起碼沒人察覺他的情緒。丹書和丹棋比賽打水漂,丹琴和丹畫等候在岸邊,試圖逮一只野鴨,可打水漂的小石頭嚇跑了要上岸的野鴨,兩方人馬起了沖撞,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半響才結束這場糾紛,決定先一起打水漂,再一起逮鴨子。
比起在宮里的謹小慎微,此時的他們好像才更符合如今的年紀,那么有朝氣,那么活潑,那么笨拙而快樂。
但慕徐行不得不遠離他們,一顆接著一顆的小石子不僅嚇跑了野鴨,也嚇跑了魚。
換個位置,魚仍不上鉤。
明明天氣晴朗,慕徐行卻感覺自己頭頂烏云密布,仿佛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對。
“常君。”荷露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慕徐行回過頭,因為四周空曠,所以只看到她一個人:“你有何事?”
“常君上次同奴婢說的話,奴婢回去想了很久,還是有許多困惑之處,可否請教常君?”荷露笑容靦腆,眼神卻很堅定,那是擁有信仰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很樂意。”
慕徐行與荷露來往不多,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可此時此刻,他們成了走在一條路上的“同行人”。
作者有話說:
我直說了,荷露是最強助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