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緊隨其后,慕徐行則略遲一步,因他這匹馬不聽使喚,給他牽馬墜蹬的小奴以為自己讓宮里的貴人出了糗,急得滿頭大汗,咬咬牙給了馬駒一鞭子,它才不情不愿的挪了步。
這并非最溫順的馬駒,而是馬廄里最懶的一只。
慕徐行有點無奈,想笑又笑不出來,騎在馬背上一路走走停停,連個活物都沒瞧見,耳邊時不時傳來一陣歡呼,不知誰打到了值得驚嘆的獵物。
馬兒行至山澗,再度停下飲水,這一停可倒是好,再也不走了。
慕徐行望著兩側的參天大樹和比人還高的枯蒿子,鼻子一酸,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緣由很可笑,是因為覺得孤單。
按說不該如此,他其實習慣了獨來獨往,在那個世界生活三十年,到頭來唯有一條老狗是牽掛,可……鄔寧,無論真假,鄔寧讓他過了一段不那么孤單的日子。
他們倆那一陣實在很像雙職工家庭的夫妻,白天各自忙碌,夜里一起吃飯,相互傾訴,說說煩惱與難處,講講并不是特別逗趣,但一開口就會笑出聲的笑話,偶爾也會爭執,他生悶氣,她就假模假樣的揮拳頭。
最后仍會相擁而眠,安安穩穩的睡到天亮。
這半個多月看似一晃而過,可慕徐行不得不承認,對他而言十分漫長,他既氣鄔寧,又忍不住想念鄔寧,尤其每日聽宮人們有意無意的談論起鄔寧過得有多豐富多彩,他就抓心撓肝的難受。
只是在今日之前,在荷露那番話之前,他好歹信念堅定。他想,一時難受算不得什么,等他回到那個世界,他就把這邊的人和事都忘了,找一個簡單的女人結婚,生子,平凡普通,按部就班的過完一生。
然而荷露的話與鄔寧緊握的拳頭又令他動搖,這么輕易的就動搖了。
慕徐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被千頭萬緒的雜念鬧得疲憊不堪。
不能再亂想下去了。
荷露不清楚他和鄔寧之間的情況,所以期望著他能多多體諒那可憐的小皇帝,勸誡,引導,攜手一生,實為情理之中。
可他注定不能留下來,留下來,日后該如何與沈應等人相處,況且花無百日好,人無百日紅,萬一哪天鄔寧又和他翻臉……啊!什么跟什么啊!
慕徐行懊惱的皺起眉頭,閉上眼,決心數羊。他在腦海里構建了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安放了一張蹦床,一只羊跳上去,圓滾滾的彈一下,穩穩落地,隨即跑開,第二只羊緊接著跳上去,第三只、第四只……
慕徐行最近經常用這種辦法來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效果還算顯著,通常數到一千八百多只就能睡著了。
不過有時候光一張蹦床還不夠,他得構建一個羊羊障礙跑賽道,才足以讓自己注意力完全集中。
“陛下!”遠處傳來沈應刺耳的聲音:“獵到了!獵到了!”
鄔寧大抵說了句什么,沈應愈發興高采烈:“當真!陛下可不準反悔!”
慕徐行捂住耳朵,快要氣死。
作者有話說:
月底了,我本來還想月底完結qaq</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