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呢?”
“常君睡下了。”
鄔寧這才瞧見床榻上那一團被,朝丹畫擺擺手,命他退下,隨即走到床榻前,用力按了兩下:“你不怕悶死呀。”
不偏不倚,她正按在慕徐行的腳踝上。
“嘶——”慕徐行倒吸了口涼氣,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怒瞪著鄔寧:“你做什么?”
鄔寧愣了愣:“哦,我以為這邊是腦袋。”
明明氣的要死,可鄔寧那懵懵的神態還是差點把慕徐行逗笑,他清了下嗓子,勉強板著臉,故意文縐縐:“陛下深夜到此,有何貴干。”
鄔寧避開他的腿,慢吞吞的爬到床上,往前湊了湊,用手背貼他的額頭:“沒有著涼吧。”
這回輪到慕徐行愣住,過了好一會才道:“你喝酒了。”
“這點酒……”鄔寧打了個磕巴:“從前朕都當水喝。”
“呵,光榮啊。”
“你身上好燙。”
“……是你身上太涼。”
鄔寧遲疑一瞬,反應過來了,脫掉那身沾染寒氣的狐裘,蹬掉厚實的鞋襪,滾到慕徐行的被臥里:“這樣就不涼了。”
慕徐行簡直哭笑不得:“你到底要干嘛?發酒瘋嗎?”
鄔寧側著身,半張臉都埋進被子里,沉默許久,小聲道:“你會不會突然就回去?”
“……”
慕徐行知道她的意思,當初慕遲就是這樣,受了寒,生了病,沒有半點預兆,稀里糊涂的便消失了:“我回去難道不好,我回去,或許慕遲就能回來了……”
慕徐行說這話的同時依舊在心里暗罵自己犯賤,竟然期盼著鄔寧對他有不舍和留戀。
“其實。”鄔寧閉上眼,聲音越來越輕:“你和小遲很像。”
“我喜歡小遲天真,簡單,純粹。”
慕徐行皺眉,想用被子捂死鄔寧。
鄔寧絲毫沒察覺身旁之人已經起了殺心,斷斷續續地說:“可我又很清楚,不論是誰,在宮里日子長了,早晚學會爾虞我詐那一套,小遲將來,大抵逃不過,終將變成于我而言無比陌生的模樣,與其這般結果,不如就……”
慕徐行咬牙,替鄔寧補充:“不如就讓他被取而代之。”
“唔,但我現在不這樣想了。”鄔寧咧開嘴,笑得沒心沒肺:“他長大之后,興許就和如今的你一樣。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欺負你,你都不忍心害我。”
作者有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