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徐行道:“容忍我愛你。”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但“我愛你”這三個字實在悅耳,這最不值錢的“愛”老是叫鄔寧心里一顫一顫的,半邊身子都酥麻了,真不怨慕徐行總執著于討要“你愛我嗎”的答案。
鄔寧好想讓他再多說幾次,可困意如勢不可擋的洪水般般席卷而來,腦子混沌了,眼睛也快要睜不開。
“睡吧……”
輕輕柔柔的兩個字,像大赦天下的恩旨,鄔寧閉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時天色已然蒙蒙亮,營帳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正是值夜的禁軍在輪崗。
鄔寧緩了緩神,折身坐起,目光在營帳內環繞一周,連個人影也沒瞧見,若非營帳里的種種布置不符合她的身份,她幾乎要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是一場夢。
“荷露。”
荷露聞聲,領著幾個宮婢撩開帳簾走進來:“陛下。”
鄔寧視線落到站在后方的丹琴身上,皺著眉問:“你們常君呢?”
丹琴眉開眼笑道:“常君天不亮就起身了,這會正在膳房,說是要親手為陛下預備早膳。”
親手做早膳……
鄔寧心情略有些復雜,簡單梳洗后便去了營中膳房。
此刻還不到早膳的時辰,廚娘們都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往里面張望,根本沒有察覺鄔寧的到來,一句接這一句的竊竊私語。
“真沒想到宮里的貴人竟還會下廚。”
“可不嘛,又麻利又有章法。”
這營中膳房頗為簡陋,只有幾口大鍋,徐山蹲在灶臺前燒火,鍋里似是煮著湯,而慕徐行站在一張小圓桌前,正有模有樣的將餛飩皮捏成小金魚的形狀。
單看他的動作,的確是很熟練,很麻利。
鄔寧挑眉,覺得慕徐行有夠深藏不漏,抿嘴,嘴巴里泛著絲絲甜味。
膳房傳來徐山中氣十足的聲音:“少爺,湯煮開了。”
“這就好。”慕徐行一如既往的溫吞,他要是不生氣,不張羅什么事,便像一塊任人揉搓的面團,像一個逆來順受的大姑娘。雖是如此,但也談不上陰柔,相較于再怎么樣都要提防著些的鄭韞,他實在無害極了,鄔寧就沒為跟他翻臉而犯愁過。
現在他承認愛她,看陣仗還要比從前對她更好,鄔寧心里痛快的,簡直想仰天大笑幾聲。
小金魚餛飩下了鍋,慕徐行騰出手,不知從哪又翻出一小袋面粉,面粉倒在盆里,加雞蛋液,攪成糊,餛飩一出鍋,就著灶子里的余火攤成薄薄幾張蛋餅,那蛋餅嫩的,宮里的御廚都未必能把火候掌握的這么好。
鄔寧睜大眼睛,完全震撼。
“陛下。”荷露見慕徐行忙活完了,小聲說道:“咱們還是回去等著吧,常君到底是個男子,知道陛下在這瞧著,恐怕臉上掛不住。”
鄔寧一想也是,領著一眾宮婢悄無聲息的回了營帳。
幾乎是腳前腳后,徐山在外邊問:“陛下起身了嗎?”
外邊的小太監給了他肯定的答案,緊接著徐山便撩開帳簾,滿臉笑意的將食盒放在案幾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