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時間,顧知憬收拾好了被子、帳篷、燈、暖氣,各種準備充足出門,當然,也沒有忘記她的相機。
下車時野遲暮被她牽著走,一步一步的。
她們兩個偷偷來的,東西也是顧知憬去買的,沒告訴任何人,她自尊心非常強,簡直不敢丟這個人。
顧知憬說“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門藝術。”
野遲暮覺得她在苦撐。
顧知憬肯定會覺得丟臉。
“這是藝術。”顧知憬說。
她以前從來看不上父親搞得亂七八糟的藝術,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去做一些不是自己身份該做的事兒,從中能得到什么呢
體會別人的艱辛,然后感嘆出人生價值
莫名其妙,苦難是沒有價值的,不值得吹捧,只有度過苦難才能發出感慨,發出慶幸。
她嘴上說這是藝術,心里清楚自己在找借口。
顧知憬在旁邊生了火,把她們的帳篷搭了起來,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燒著的聲音。
野遲暮蹲在火光旁邊看顧知憬,說“顧知憬,你有沒有發現,這一幕溫柔的很像動漫哎,很治愈啊。”
她的臉被火烤得很紅,等顧知憬看過來,野遲暮歪歪頭,勾著嘴唇笑,手被烤得發燙,掌紋變得干燥,她輕輕地搓著雙手。
“是不是生氣了”野遲暮問。
顧知憬沒說話,她拿了準備好的椅子坐著,腿往火邊放,橋洞下來陰冷,很快能聽到她咬牙的聲音。
但是她也只是咬咬牙。
除了在床上說說臟話,她在床下幾乎不罵人,她是個很斯文很有氣質的aha,住橋洞都要收拾的干干凈凈。
只是她精致慣了,哪怕收拾的再干凈,她心里肯定會不舒服,野遲暮捏著小椅子坐在她旁邊,同她說話。
“別生氣。”野遲暮捏著棍往火里丟。
顧知憬沒回應,也往火里丟了棍。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遠離城市的喧囂,我們就這在這里散散心。”野遲暮說“跟你這樣在一塊挺好的,沒有壓力。”
顧知憬偏頭看她,oga捏著木棍戳著燃燒正旺的木柴,撥弄著里面的火心,顧知憬捏住她的手指。
“你也開心一些嘛。”野遲暮說。
這場冬夜她沒看出來治愈,野遲暮比一切都要治愈,顧知憬表情好了一些。
“我想烤東西吃。”野遲暮說。
“不能直接丟進去,這煙嗆,有毒,待會讓人送點果木炭過來。”
“你想吃紅薯嗎”野遲暮問著,她去取了兩個紅薯放在火里燒著,她說“嗯我小時候就喜歡挖紅薯埋進土里,燒一個偷著吃,甜甜的,后面讓我父母聞到了香,會挨打,我就洗干凈了直接生吃。生吃也很甜。”
她拿小刀切成塊喂到顧知憬嘴里,顧知憬低著頭咬住,味道是不錯,再生氣,這會兒也沒有脾氣了。
吃好了,她們把火滅了,顧知憬往帳篷里鉆,突然聽到“汪”的一聲,聲音越來越近,沖著她們帳篷咆哮。
附近的流浪狗聞著香來了。
顧知憬直接進去,到里面她轉過來,手指撩開簾子看,野狗邋里邋遢的,瘦骨嶙柴,骨架子撐著身體,也不知道是怎么生活下來的。
“東西要收拾進來嗎”野遲暮問。
顧知憬搖頭,“不用,野狗吃飽了就會走,不招惹它們,這種狗為了食物,什么都干的出來,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