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就仿佛薛輕雁不是被人迫害,僅僅只是一不小心外出受了傷,叫師長擔心不已。
薛輕雁蒼白的唇囁嚅著“師尊”
“別怕。”白玉樓溫柔地伸手觸及她的眉心,為她暫且屏蔽痛覺,“為師來救你了。”
薛輕雁的眼淚瞬間涌出,像受盡委屈后終于尋到了依靠,可以放聲大哭。可她卻沒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默默流淚。
白玉樓將靈力輕輕覆蓋在她的傷口上,阻擋了血液的流出,然后才伸手為薛輕雁解綁。身形單薄的少女如枯葉那般輕飄飄落下,落入他懷中,幾乎沒有多少分量。
太輕了。
白玉樓抱起她,轉瞬間回到了雪峰。
早在看到薛輕雁被綁縛的模樣時,白玉樓的笑容就變得冰冷至極。這個場景他實在是太熟悉了,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自己被捆在囚仙柱上的日子。
尋仙宗真是好得很,瘋狂戳他心窩子,非常勇敢。
天道也不敢說人家尋仙宗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誤打誤撞。怒火被轉移到其他目標頭上對它是個好事,這代表著大魔頭不會轉頭來找它的麻煩。
雪峰上有凌劍仙尊留下的洞府,可白玉樓嫌棄不干凈,把自己的移動仙宮取了出來。
仙宮中有恒溫法陣,對于如今身體虛弱的薛輕雁來說十分舒適。雪峰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之前都是白玉樓用靈力為她暖身的。
輕輕將人放在榻上,白玉樓松開手正準備取一瓶傷藥出來,卻見薛輕雁用力抱緊了他,窩在他懷里不肯出來。可能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正缺乏安全感,不愿和師尊分開。
白玉樓安撫地拍了拍她背“沒事了。”
薛輕雁沒有回應,而是把腦袋埋得更深。她怕自己一抬頭,就暴露了眼底的恨意。
師尊真的是無辜的嗎她不信,她也沒有辦法相信
被關起來割肉的這些天里,她見過太多人了。每出現一個人,她都以為對方或許一開始不知情,是來救自己的。可是沒有,他們全都是劊子手。
無論是慈祥的掌門、溫柔的師姐、還是調皮的小師兄,全都用餓狼般的目光看著她,眼底透露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心。他們仿若一只只惡鬼在世,而尋仙宗便是隱藏在人間的地獄。
師尊不會是那個例外的,或許是他們發現了什么限制,覺得她這樣帶著怨氣的血肉無法給大家帶來最符合預期的藥效。所以他們找來了師尊,讓師尊裝作是救她出火坑,好叫她甘愿為師尊獻出血肉。
薛輕雁想起來了,這些年來師尊一直在閉關沖破瓶頸,卻毫無進展。是因為這個嗎是想借她的血肉突破對嗎
黑氣在她眉心涌動,將她的思維一點點拉入偏執的深淵中。她閉上了眼,迅速調動起本源魔氣,凝聚在掌心。
此刻,她的手掌正正好貼在師尊的腰上,距離丹田極近。
本源魔氣與普通魔氣不同,后者需要日積月累才能污染修士,前者生效速度卻很快。它是魔修體內最重要的東西,失去后會迅速枯竭而死。
因而即便是臨近飛升的大能,一旦被本源魔氣侵入丹田,也有可能會就此墮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