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坐在松軟的大床上,聽到男人話,儒雅的面上神情有些不可思議。
再一次重復,“什么”
閆觀滄有些口干,身上燥的慌,冷眼看著人那張清冷面上出現的驚詫,酒勁上頭一時間心緒也亂了起來。
滿腦子都是之前在酒宴上那句腿白不白。
媽的,他又沒看過,哪知道白不白。
目光落在人簡潔整齊的褲腰處,對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禮服,西裝板樣材質上等做工精美,配他再合適不過,領間的黑色領結打的一絲不茍,面上帶著銀絲眼鏡,不笑時比往日添了幾分別讓清高,不似以往的紳士,仿佛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只能遠處遙望他一眼。
就是因為太過高雅嚴謹,此時與后方凌亂的大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了男人極強的視覺沖擊。
對方越是事事循規蹈矩,注重禮節,現在的處境就越發惹眼。
閆觀滄沒有疊被子的習慣,此時大床上的被子被慌亂的置在一旁,蘇折坐在床邊仰頭看向他,目光中透著不可置信。
蘇折再一次重復,“什么”
閆觀滄有些煩躁的頂了下腮,沒開口。
蘇折不理解的看著他,“您叫我脫褲子”
閆觀滄對他的懲罰,他背地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多少遍,有時晚間入睡前他都會想到底是怎么個折磨人的法子,還是像當初紙老虎的跳樓老總一樣被逼到絕境。
他知道有護工這層不可逾越的窗戶紙,所以對方沒有將他開除,同時也想著這層窗戶紙到最后還能起什么作用。
但他千想萬想,也從未想過閆觀滄會以這樣的方式懲罰他。
蘇特助是業內出名了的紳士,從未在人前展示過衣衫不整的時候,每次出現他的衣襟和氣質都是最為突出,仿佛他永遠這般風度翩翩。
嚴謹沉穩超乎常人,沒人見過他失態,就算是商業場上別人給了他難堪,他也能風輕云淡的化解。
閆觀滄脾氣暴戾,但對方卻能在人身邊不卑不亢的待這么多年,他算是閆觀滄手中的一張王牌,業內的特助也從未有人像他這般出名出色,剛初出茅廬帶來的成績本以為是曇花一現,但恰巧只是開始,蘇特助這三個字十分響亮。
然而閆觀滄的開口,就好像是扒去了蘇折偽裝的堅硬外殼一樣。
蘇折身上穿的是西裝,是他的職業,是他的信仰,只要他得體出面那他永遠都是那收人追捧,紳士有禮的蘇特助。
哪怕在那數千個上班的日夜里,他的西裝也從未有過一絲褶皺。
然而現在卻要公然脫褲子
對方在羞辱他
在他眼中男人雖然脾氣差但卻不是這樣的人,然而閆觀滄確實這樣開口了,蘇折目光不解的看向他,但對方眼中卻沒有任何輕蔑的味道。
他看不透對方,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明明對方眼瞎時,他覺得自己將人看得十分透徹,但此時真對上了閆觀滄的眼睛他卻根本無法判斷緣由。
蘇折坐在那里沒有動,但顯然對方的話惹惱了他,他覺得這是一種冒犯,撐在床上骨節分明的手微握,眉宇微微透著不悅,“這就是先生的懲罰”
閆觀滄煩躁的“嗯”了一聲,對方的舉動蘇折看在眼中,好像發現了什么。
對方也在發脾氣,不淡淡只是他身份暴露還因為其他事情,對方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刻意避開目光不去看他。
蘇折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越發琢磨不透,“先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羞辱我”
此話一次,男人高大的身軀一僵,這次眼眸看向了他,冷硬著臉想要說些什么,到最后卻沒開口。
答案顯然不是。
蘇折意外,面色稍有些緩和,“先生”
閆觀滄現在一聽對方這樣叫他心中就一陣麻癢,好像有數不清的小東西在爬一樣。
這種感覺麻木又磨人,閆觀滄不耐煩,“干什么。”
蘇折淡然的眸子直視著他,直接質問,“先生為什么讓我脫褲子”
對方一本正經,面上是平時工作時的神情,仿佛紀律委員,要將一切不正之風直接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