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終于忍不住“噗嗤”:“陸允信你講的笑話和你人一樣冷……”
對方如釋重負地帶點戲謔:“小哭包不哭了?”
“你才小哭包!你才在哭呢!”江甜抹了把眼淚,翻臉不認賬。
安靜片刻,她悶著鼻音,輕輕問,“你現在在做什么啊。”
很有時間的樣子……
“剛給面條洗完澡,準備去洗澡。”
“那你還不掛電話。”江甜明知故問。
陸允信也順著她:“你先掛吧。”
再一陣默然,可以聽到他拉開衣柜拿浴巾,衣架相碰的聲音,混著山村四面的蟲鳴,莫名動聽。
江甜舍不得:“要不然不掛吧,你放在洗手臺,可以直播給我聽,”她耳根燙,還是厚著臉皮,“你放心,我不會害羞。”
陸允信“哦”一聲,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格外坦然:“我脫外套了……”
“……”
“脫t恤了……”
“……”
“皮帶扣不好解,”“咔噠”清晰,陸允信刻意壓了聲線,“今天倒很反常。”
江甜構畫能力很強,喉嚨不自知地滾了滾:“所以有腹肌嗎,是不是像小說里描寫的男主那樣,很硬,然后女主撞上去鼻子痛哭……”
“你不是摸過?”自行車差點翻車。
“不過,”陸允信擰開蓮蓬頭,“嘩啦”水聲好似在他嗓音里揉了一團霧,低緩、潺湲、噙著點笑,道,“別的地方,也可以很硬……”
尾音夾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意味。
江甜反應幾秒,臉刷地紅透,軟聲軟氣罵一句“陸流氓”掛了電話。
陸允信站仰頭接滿一口水,漱。
“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卻沒了以往的窒息。
她婉轉的聲調輕細,“陸流氓”“陸流氓”,縈繞著,蘊著顫……
陸允信身上起了點火氣,一手撐住冰涼的墻面,一手朝下。
溫水順著他黑發留過脖頸,然后是勻稱結實的肌肉線條,起伏不定。
………
夜色聚攏,散開。
山間清晨宛如在泉水里滌出來的絲絹,清透,妥帖。
程思青第二天本來就想走,拗不過老人的不舍和江近城的眼色,勉為其難留了下來。
只是……
最新的化妝品,給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老三沒有。
離最近縣城的購物卡,給老大和老二媳婦,老三沒有。
東南亞的榴蓮糖芒果脯,給老大和老二家小孩,老三家沒有。
坦蕩又理所當然。
八月初,一家人回去。
程思青把江甜送上回南城的飛機,對身旁的江近城道:“當初老二媳婦弟弟讓你幫忙找工作,我沒說什么,老大媳婦舅舅讓你幫忙找工作,我也沒說什么,”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但我真的不想再帶甜甜回去了。”
江近城:“可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