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啊不能再遲疑了”
“劉邦已經起身了,我聽聞,駐守在長安附近的漢軍全部都要出征,長安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啊”
文士跪坐在韓信的面前,悲痛的叫著。
他怎么也搞不明白,為什么打仗時斬釘截鐵,雷厲風行的楚王,在其他方面卻是如此的遲疑,如此的怯弱
在楚國的時候,他就曾勸韓信主動出擊,可韓信就是一直遲疑著,遲疑到被劉邦生擒,如今,他又開始了遲疑,嘴里說著“要造反,沖進京城奪了劉邦的鳥位”,可就是不肯動手。
“劉邦還沒離開呢此刻,長安城外還駐扎著近十萬的漢軍,你要我此刻動手”
“不是此刻動手,是要在此刻就做好準備,等劉邦離開的那一刻,就直接動手,不能再遲疑了。”
“嗯。”
兩人正準備再說點什么,劉長卻蹦蹦跳跳的沖進了內屋里。
“師父我來了”
劉長這么一嚎,文士嚇得一個哆嗦,猛地扶住了地面,才沒有在韓信面前失態。面對這樣的徒弟,韓信倒是沒有指責他什么,只是冷哼了一聲,“今天來的還挺早的,怎么又被你母后給趕出來了”
“不是,師父,你不知道,昨天我分析了一下趙代的戰事,我那幾個兄長對我可是驚為天人啊如意還纏著我說也要跟老師你學習兵法呢哈哈,讓他們平日里看不起我,我這次,可是真正露了個大臉”
“哦”
知道他性子的韓信只是冷淡的哦了一聲,劉長卻很急,他叫道“這次是真的,他們真的驚為天人,特別敬佩,我沒吹牛啊”
“哦”
“哎,是真的這次絕對是
真的”
“哦”
劉長差點氣哭了,看著師徒倆在自己面前胡鬧,文士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慍怒。
他猛地站起身來,盯著劉長,憤怒的說道“我聽說,做臣子的要拜見君王,就要在殿下高呼自己的名字。做子女的要進父母的屋子,就要在離門口五十步的地方大聲的行禮請見。你一個做弟子的,怎么能亂闖老師的內屋而不通報姓名呢”
“我又不是他的子女或臣子。”
“你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劉長一愣,茫然的看著韓信,“他說什么呢”
“他說你無禮,還不如去死。”
“我”
劉長勃然大怒,拿起手里的竹簡狠狠朝著那文士丟去,“砰”,這竹簡是比較厚重的,卷起來后殺傷力也不低,何況劉長本身的力氣就離譜,比同齡人都要大不少,畢竟這是十六歲時就能舉鼎的身體,歷史上舉鼎的都是狠人。
當厚重的竹簡狠狠砸在那文士的臉龐,文士痛呼了一聲,一頭倒下。
韓信手疾眼快,伸出手扶了一下,才沒有讓文士受到二次傷害,竹簡落在地面上,而文士的臉卻溢著血,他的鼻子受到了重創,一個眼睛仿佛也受到了波及,有些睜不開。
韓信大驚,急忙訓斥道“你怎么能傷人呢”
“誰讓他先罵我呢你知道我阿父是誰嗎再有下次,我讓我阿父抓你去修王宮”
劉長可不管對方有沒有受傷,他連自己幾個哥哥都敢揍,還怕你個小文士
那文士被砸的頭暈目眩,韓信只好讓谷過來將這人帶走,看得出,谷也不是很喜歡他,猶如扛著麻袋一樣就把他給抗走了。劉長本以為老師一定會大發雷霆,可實際上,在接下來的上課過程中
,韓信提都沒有提這件事。
韓信那是相當護短的,所以他的部將都很尊敬他,甚至愿意跟他去造反
“你是怎么判斷的”
“我判斷陳豨會占據漳水和邯鄲,放棄代地的部分領土,將兵力集中在趙地”
“不對。”
“啊”
“你用的依舊是長平之戰的思路,如今這可不是長平之戰,來進攻的不是秦人,北方還有一個蠢蠢欲動的燕國”
“那他如何抵御啊”
“他怎么也擋不住,兵力,糧草,將領,地形,民心,他在任何一個方面都沒有優勢。”
“那若是師父您來指揮陳豨的軍隊呢”
“那你父皇就回不來了。”
劉長頓時覺得,自己跟老師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學,自己平日里吹牛,吹的牛只是停留在表面上,不夠深刻,也不夠浩瀚,看看師父吹的這個牛,渾然天成,平淡之中又夾雜著一種張狂,這才是自己真正該跟老師學習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