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買只是笑著,站在一旁,此刻的陳買,也快到立冠之年了,若是劉長不在,也還真的跟這些娃娃們玩不到一起去。群賢里年紀最大的周勝之,還有一年便能立冠,今年十九,陳買,樊伉這些人也差不多,都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而灌阿這些年紀比較小的,也就十三四歲,雙方確實玩不到一起。
樊市人的年紀跟劉長差不多大。
劉長傲然的跟他們說起自己這次前往南越的經歷,什么與大羆搏斗啊,什么在亂軍之中擒拿南越王啊,群賢們紛紛贊嘆。
就在這個時候,北軍的騎士卻帶著趙佗準備離開,劉長叫道“欒布,張不疑,去跟著南越王,南越王年邁,身邊不能沒有照看他的人”
欒布和張不疑即刻答應,跟了上去,北軍將士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看到劉長的神色,卻不敢多言,帶上他們便離開了。
“寡人就不明白了,連如意這樣的諸侯王回來都有人來迎接,寡人堂堂唐王,怎么就沒有大臣來迎接寡人呢天子不來也就算了,畢竟這天寒地凍的,為何連灌嬰,陳平等人都不來呢”
陳買笑著說道“大概是因為畏懼大王,故而不敢前來吧。”
“寡人離開之后,城內可有大事發生”
“有人離去,也有人到來”
陳買感慨道“大王曹相逝世了。”
劉長一愣,臉色頓時有些僵硬。
隨即,陳買又看向了不遠處的盧他之,說道“他之你要節哀盧公也離開了。”
“什么”
劉長大驚,而盧他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只是呆滯的看著他們。
“我我為何不知”
盧他之渾身顫抖著,陳買認真的說道“盧公有遺言,不許影響你做大事,不許我們告知節哀,盧公是善終”
“大父”
盧他之頓時大哭了起來,眾人圍繞在他的身邊,紛紛勸慰。
劉長仰起頭來,嘆息著。
看著悲痛的盧他之,劉長對著后頭的人說道“寡人先去一趟盧府,你們可以先休息”
劉長便要跟著盧他之前往,陳買卻低聲提醒道“還有曹府”
“他之是因為我的緣故沒能跟仲父相見,我要帶他去跟盧公賠罪。”
劉長板著臉,眾人騎上了馬,便朝著城內飛奔而去,城門士卒大概是早已得知唐王要回來,當他們看到唐王領著眾人縱馬飛奔而來的時候,以最快的時間打開了城門,疏散了眾人,不做阻攔。
眾人馬不停蹄的來到盧府,盧他之哭嚎著沖進了府內,府內的眾人出來迎接,眾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劉長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們。盧他之的阿父領著他們來到了盧綰的靈位之前,盧他之再次大哭,劉長跪在盧他之的身邊,安靜的看著那靈位。
劉長的心里也同樣的悲痛,可是他知道,這都是遲早的事情,當初跟隨阿父作戰的那些猛人們,都老去了,這幾年里,有很多人都跟著阿父一同離開了,其中有厭惡阿父的,有忠于阿父的,有剛猛的,有溫和的無論如何,都希望他們之魂靈能得到安息。
劉長看著那靈位,仿佛看到盧綰朝著自己微笑。
“仲父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我會將他之當作自己的親兄弟”
劉長再三叩拜。
他又勸了盧他之幾句,讓他安心在家里,多陪陪父母,這才領著眾人出了府。
唉,盧綰與阿父同年同月同日生,跟阿父一同長大,在阿父離開之后,這位仲父就變得沉默寡言,也基本上不再處理朝中之事,劉長偶爾去拜見他,盧綰都是拉著他的手,跟他講述自己跟高皇帝年輕時所做的事情,一次次的說,百說不膩,劉長也從不覺得煩,每次都認真的聽著他的話。
如今,他也去找自己的好兄弟去了。
接下來,該去曹府了。
對曹參,劉長的感情則是很復雜。
一方面,劉長其實挺敬佩這個老頭的,這老頭渾身的傷疤,都是在訴說著他那驚人的功績,他為人倔強,甚至敢跟太后作對,當初也是唯一敢抓捕劉長的大臣,可兩人這些年里,一直都是在互相敵視著。
劉長不喜歡他事事都自己做主,輕視天子,而曹參也不喜歡劉長驕橫,帶頭非法亂紀。
可無論如何,人都已經走了。
劉長的心里只有些許的悲痛,若是自己早生幾十年,或許能跟曹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而重要的是,曹參逝世了,那曹姝該有多傷心啊自己在這個時候沒能陪在她的身邊,唉。
當劉長趕到了曹府的時候,卻是驚訝的發現,曹府的大門是鎖著的。
“這是怎么回事”
“曹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