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布再次仰頭長嘆,我儒家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人呢
劉長并不將舍人們當作外人,面對這些絕對的心腹,他可以放心的抱怨著廟堂里的事情。
“張相也就罷了,其余幾個大臣,也不讓人安心啊,周昌太耿直了,又很倔強,根本就不是能正常溝通的,就是一根筋寡人讓他盡快改進以糧換爵的事情,結果他還真的就不吃不喝,日夜操勞,第四天就暈過去了嚇得寡人連忙去看望,讓他不要這么急”
“寡人險些就背負累殺老臣的罪名了寡人現在都不敢說蒯徹的事情了,我怕這老相真的把人給丟鼎里去”
“也不知阿父當初是從哪里找來的這么一個耿人。”
“陳平倒還好,幫了寡人很大的忙,可他只管事,不管人,少府里的屬吏都要打起來了,他還能悠閑的吃著茶有些時候吧,寡人是真的想找一桶茶,都給塞他嘴里”
“晁錯跟另一個姓袁的后生,吵得那叫一個厲害”
“蕭相逝世之后,滿朝公卿就沒剩下幾個靠譜的,好在我那幫兄弟除了如意都還比較靠譜”
話題漸漸來到了諸侯王這里,欒布忽然想起了什么,皺著眉頭,說道“大王,我覺得您應當前往一趟濟北郡,見見齊王。”
劉長臉色一僵,“不是說大哥痊愈了不少嗎”
“齊王是沒事齊國有事。”
聽到大哥沒事,劉長松了一口氣,“齊國能有什么事”
欒布冷著臉,毫不客氣的說道“大王的那位猶子襄,望之不似人君,自從齊王病重之后,齊國便越來越不對,唐國前往齊國的商賈,都在抱怨,齊國的甲士為難他們,向他們索要錢財,還有劫掠商賈的行為先前借給齊國的鐵器,送到齊國后莫名少了大半,這都是在齊王病重之后開始的,我認為,這都是劉襄所做的。”
“劉襄做的這不可能啊”
劉長皺著眉頭,“寡人很了解他,這豎子做事瞻前顧后,才能遠不如他的弟弟,但是,絕非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若不是他,那便是國相有問題了。”
“齊國的國相是誰啊”
“曹窋。”
“嗯”
“他怎么能當國相啊”
“額因為他有兩個妹妹”
劉長撓了撓頭,曹窋的性格他也知道,這人比較老實,跟他阿父不太一樣,也不像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啊。欒布卻認真的說道“我跟齊王也說過這件事,齊王也覺得不可能大王,若不是齊王,那齊王身邊,定有奸賊,此人不除,只怕齊國遲早都要出大亂子。”
“嗯那寡人便去一趟濟北郡,這些年里,寡人還沒有去過濟北,看看大哥,然后再去齊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長做出了決定,便跳過了這件事,再次跟舍人們抱怨了起來。
眾人一直坐到了很晚,這才離去。
次日,劉長只帶上了欒布,便讓其余眾人先一步回到唐國去,對劉長的這個決定,除卻張不疑之外的眾人都很服從,張不疑還想要跟著去,劉長卻笑呵呵的問道“這次可是要坐船去的你真的跟一起來嗎”
聽到這句話,張不疑才知道大王為什么要丟下自己,遲疑了許久,張不疑還是決定先回唐國等著大王到來。
劉長在離別的時候,吩咐他們“回去后做好準備,告訴太尉,大漢又缺糧了等寡人回去之后,可以去跟鄰居借點糧食,度過難關”
濟北郡,作為唐國的一個郡,在融合了當地的齊風之后,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在這里,你時常能看到穿著蠻夷的服裝,佩戴著齊劍,用夾雜胡語的腔調說著論語的文士,這就很有違和感,在濟北之外的齊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倫不類,濟北已經淪為了蠻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