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嗓門這么大,那也別浪費了,就站在門口給我看幾天門」
劉長倒也不是單純的懲罰周亞夫,也是找個理由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身毒的問題不太好說,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需要派個人,那肯定還是得周亞夫去,韓信這般年紀,劉長也不太忍心再讓他去那么遙遠的地方吃苦,周亞夫年紀正好,是適合立這般大功的年紀。
「主要還是得加強對身毒的控制目前大漢距離身毒還是太遙遠了,若是挨得近點,那孔雀王也肯定不敢直接陳兵對戰若是我兄長能找到海上的道路,從南邊到達身毒那情況肯定就不一樣了。」
周亞夫最先想到的
還是海路。
只是周勝之已經有很久都不曾與廟堂聯系,估計還在搜尋之中。
「阿母」
當劉長闖進了壽殿的時候,正在笑呵呵的跟重外孫聊天的太后頓時就板起了臉,不復方才的慈祥。
劉長進來,就看到了坐在呂后身邊的小家伙,那孩子看到劉長,也是急忙起身拜見,劉長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孩子是賈璠,賈誼的兒子,也是呂后的重外孫可惜啊,這孩子沒能繼承呂家和劉家的一點作風,怎么說呢,這孩子有著非常嚴重的潔癖,格外愛干凈,跟老劉家這種大大咧咧的行事風格不同,隨時都帶著好幾種絲絹,用來擦嘴,擦手,擦臉,擦額頭不像劉長這種衣袖擦萬物。
他甚至有些陰柔,說話都是文鄒鄒的,不太硬氣。
劉長的幾個孩子除卻劉勃,都不與他親近,還總是嘲笑他作婦人狀。
不過,在他阿父的影響下,這孩子才學還是不錯的,會寫文賦,雖然總是因為文賦而被賈誼所訓斥。
賈誼很厭惡他所寫的文賦,這孩子喜歡寫景色,寫宴會經歷,寫自己跟文人好友們出去游玩賈誼的文章,可比他要深刻太多了,像過秦論這樣的文章,就能碾壓國內九成九的文人了此刻天下的主要文章還是以勸諫和策論為主,像賈誼的過秦論,晁錯的貴粟論,他們都是以上書皇帝進行勸諫的方式,包括陸賈的新語也是如此,不過對此晁錯和賈誼,陸賈的文章要顯得更加老氣橫秋,不急不慢。
賈誼是一種憐憫的心態講述著自己的所見,越說越激動,在最后吼出自己的主張,晁錯是從頭吼到尾,往往一開始就丟出自己的主張,然后慢慢的解釋,而陸賈更像是給自己的朋友言語,始終都是不急不慢的講述著道理。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天下的文賦流派開始增加,出現了這種開始單純的描述景色,描述人,有趣的經歷,不參雜任何的主張,勸諫的文章。
賈誼等人都不太看得起這些,按著他們的話來說,這是無用之文也。
而其他文學家,如枚乘這樣的,他們哪怕是寫景色,也一定會借著景色來表述自己的某種觀點和思想反正多少得加點,否則文章就不容易被接受。
劉長倒是看得開,他覺得以后的天下,肯定是百花齊放的,不能因此就限制不同風格的發展,他還常常讓賈璠給自己的殿寫文章,給與他賞賜,鼓勵他去寫賈璠對這位認可自己才氣的長輩也是極為喜愛,在他面前很是乖巧,劉長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太后的面前,拉著賈璠,詢問道「最近學業如何啊可有什么新文章」
「還在寫不曾完成。」
「寫完了可得送來給我看看」
「唯」
呂后看著他,上下審視著,今年,呂后即將迎來自己八十一歲的大壽她比陳平還要年長一些,這個年紀是非常少見的,而在這個年紀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那就更罕見了,可呂后就能做到,哪怕是在這個年紀,她看的很清楚,聽的很清楚,言語清晰,甚至還能看透廟堂里的一些局勢變化。
當然,劉長此刻是不會再來求她幫忙了阿母的年紀實在太大,讓她再去為國事操勞,那就有些太過份了。
什么你問張相張相那是身老心不老,應該多去辦點事,免得他太閑了。
「賜那個豎子沒來嗎」
劉長隨口問了一句。
呂后卻反問道「他是你的親兒子嗎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想要將他封到那么遠的地方」
劉長頓時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