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劉長出征的將軍出現了這樣的傷亡,劉長都得瘋。
但是安息王不會,因為他沒有這樣的實力,安息國剛剛擊敗了宿敵,現在還不曾崛起為那個龐大帝國,只是雛形而已,他們的敵人還多著呢,若是全力來討伐東邊,就等著西邊的入他們老家吧。
阿列這個功勞,封個侯都沒什么問題,當然,食邑肯定不會太多,大概能得到一個亭的百姓作為食邑吧。
“陛下想要治理身毒”
阿列多賈沉默了許久,“不好辦,身毒的病太重,而且深入骨髓沒有辦法治理的。”
“陛下無論投入多少精力,多少錢財,怕也是徒勞無功。”
“哦我派遣官吏來治理他們,難道大漢的官吏還治不好他們嗎”
“當初匈奴的君王還活著的時候,也曾派遣官吏來治理地方可是,他們想要治理地方,就必須要得到貴族的支持,沒有貴族支持,他們的任何政策都無法執行可貴族所支持的,那能是什么好政策呢”
“寸步難行財富,土地,幾乎都在這些貴族的手里,百姓們都是他們的佃戶,不敢不服從他們他們的話在底層比君王的話更加管用”
阿列所描述的身毒,儼然是一個土地兼并達到了頂點的國家,少量的高種姓把持著所有的社會財富,使得“皇權不下鄉”,甚至是“皇權不出宮”,他們壟斷了所有能壟斷的一切在阿列多賈看來,這里是壓根就沒有辦法進行治理的,貴族們只要來一個不支持也不反對,廟堂就沒有辦法了,就是像匈奴這樣的野蠻人,拿著刀逼迫他們支持,也沒有什么作用。
最后連那些匈奴人都開始跟貴族們同流合污,成為了新的身毒貴族,說起來就荒謬。
劉長瞇著雙眼,時不時點著頭。
當他們回到了華氏城的時候,前來迎接他的人足足有上萬人。
這些都是各地的君王,貴族,他們此刻眼神狂熱,盯著遠處那個高大的身影,他們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他們的反抗情緒并不嚴重,在見識到了劉長的實力后,他們就主動將自己融入了劉長的勢力里,或者說,他們將劉長融合到了自己的體系里,大家都是貴族,沒必要打打殺殺的,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貴族,我們一起去壓迫那些低種姓的牲口,這不是很好嗎
很多人都說身毒的歷史,就是不斷的征服了征服他們的人。
他們的種姓制度是人類歷史上最惡劣的制度之一,將人進行分類,是對獨立的人的最大侮辱,但是這個制度強就強在他可以同化掉任何前來這里的征服者,有人說每當一個征服者前來,種姓就會改變,征服者成為新的高種姓,其余人往下一名其實也不全對,往下一名的通常是底層,那些高層的貴族,不在這個范圍內,因為新的征服者需要他們的幫助所以他們會跟新的征服者形成新的統治階級,被壓迫的人永遠都是那些人。
這里的貴族們不在乎自己頭頂上的人是誰。
而在他們的奴化教育下,百姓更是忘記了抵抗是什么,當然,也不全都是如此,阿列就是一個特例。
此刻,這些貴族們熱切的盯著凱旋的皇帝,都已經將他當作了自己人,將他當作了新的高種姓。
只是劉長身邊的阿列看起來就有些礙眼。
不過這也沒有關系,只要不干擾到自己就好。
劉長也是在盯著他們,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在這里直接下令騎士們開殺,將這里的一萬多人全部斬首,身毒是不是就可以變得治理了
當然,這也只是劉長諸多不靠譜的想法里的其中一個而已。
周亞夫領著劉長走進了城內,邊走邊說道“太尉非常的憤怒他不贊同對安息動手我兄長都差點受了刑還好我想到了這一點,沒有親自去送信”
劉長抿了抿嘴,“你倒是挺得意的”
“陛下還是太急了,應該跟太尉稟告一聲的。”
“管他呢,反正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