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厚德殿的時候,劉襄的眼里滿是驚懼,「我早聽聞仲父會從重處罰犯錯之人,卻不曾想到,居然是要將犯錯之人的頭砍下來掛在墻壁上」
劉章一愣沉思了會,急忙點著頭,「不錯,是這樣的,有犯錯的人屢教不改,陛下就砍下他們的頭,直接掛在厚德殿內,大行皇帝逝世了,陛下也是擔心嚇到前來祭拜的人,才將那些腦袋都取了下來,平日里啊,這厚德殿四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腦袋
劉襄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劉章扶起他,「所以說,大哥啊,這次一定要改正啊」
「知道了知道了。」
幾位諸侯王來到長安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齊王是去找城陽王,趙王和梁王則是安撫著猶子們,而楚王卻是去了太學。
看著面前這面目全非的太子,楚王抿著嘴,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本來楚王這一脈都是文弱書生風格的,劉交是這樣,劉郢客也是這樣,都是好儒的翩翩君子形象,直到這第三代,畫風一變,成了一個滿臉風霜,四肢粗壯的堪輿老哥。
長老爺憑借著一人之力,愣是將楚王家的畫風來了一個徹底的大反轉。
父子倆坐在一起,都分不出誰是父,誰是子。
"阿父」
劉戊甕聲甕氣的說道。
劉郢客聽著這口熟練的關內口音,腦子里都是嗡嗡的。
"嗯嗯這就是你的老師吧」
楚王看向了一旁的羅鏃,謙遜有禮的說道「多謝您這段時日里對戊的照顧,我這次前來,就是特意來感謝您這里是我所準備的」
還不等楚王說完羅鏃就笑著打斷了他,「大王不必如此客氣,我還感謝您,將如此佳徒帶給我呢,我這弟子啊,很有力氣,干起徭役來是一把好手我門下諸弟子都沒有能比得上他的,對了,您還有其他子嗣嗎」
楚王尬笑著,「呵呵」
就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一個兒子變成這個模樣就算了,你還想搞我的其他子嗣是吧
當然,讀書多年的劉郢客對堪輿家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并不覺得這就是一群徭役工,他認真的囑咐楚太子,「一定要用心學習,不能只是在這里空讀書,也要多出去辦事,知道嗎」
「阿父,知道了,您也是,
在國內莫要多喝酒,照顧好自己。」
劉戊說著,看起來就像是阿父在吩咐兒子。
劉郢客揉了揉額頭,算是答應了他。
羅鏃給了劉戊兩天的假日,讓他陪著劉郢客在城內轉一轉。
長安如今還是有不少奇觀的,而外人最喜歡去的,那還得是渭水碼頭了。
這普普通通的碼頭,因為過于龐大的大漢疆域,過于繁華的商業,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可不來的奇觀,處處高樓林立,什么樣的商賈和什么樣的商品都能找得到,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來自不同地方的建筑群,甚至連身毒形式的建筑都有,甚至還有一座極為聞名的海上舫市,這是幾座要廢棄的樓船為基礎,在渭水上所修建的樓閣,極為寬廣,低著頭就能看到腳下的河流,乃是河上之城,頗有魅力。
站在這水上樓閣的最高處,劉郢客眺望著遠處的河流,心里百感交集,此情此景,只是想要吟詩一首,表達心里那無限的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