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啊我是來向您請罪的。」
「為了成事,讓舅父背上了惡名,我心里實在不安,這次前來,就是特意來請罪,想得到您的原諒。」
呂產沉默了很久,然后說道「安其實我不在意這個惡名不惡名的,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你知道我氣什么你為什么不直接給我說實話呢難道你覺得我不愿意為你背負惡名嗎」
「說了實話,我就會退卻嗎
」
「你干脆的給我說,要我裝作是晁錯所吩咐的,這不就好了為什么要騙我呢」
聽到呂產的這番話,劉安的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些愧疚。
「唉舅父,人多眼雜啊,我也是怕事情泄露了,會引發更大的問題,故而不敢說實話,這都是我的過錯,往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呂產沉默著,王夫人卻端著些開胃的果子走了進來,對著呂產嘀咕道「在晚輩面前板什么臉啊,能為天下做點事,這不是很好嗎」
她又看向了劉安,笑著說道「殿下莫要怪罪,我這良人啊,不是在怪您,是在怪我,我方才與他爭吵,他心情不好至于先前的事情嘛,那也是他應該做的,殿下不必來請什么罪。」
劉安急忙起身,「不敢。」呂產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王夫人在劉安面前擺好了那些果子,然后再次說道「只是啊我這良人純善,弄不懂什么陰謀詭計的,殿下若是要吩咐他做什么事,直說便好,勿要為小人之勾當,我是個直人,不會說話,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您要海涵,我是不值一提的,但是我這良人,好歹是呂姓,是您的長輩,太后雖然不喜歡我這個蠢笨的良人,可怎么說也是自家人,自家人精誠合作,那是應該的,也是太后所樂意看到的,但是就是得精誠」
「殿下是讀書人,聽聞讀過很多書,我年幼時跟阿父啟蒙,也不過認得幾個字而已,沒有您這樣的學問,但是我卻聽說,高皇帝治理天下,多以誠待人,因此每當他將一些必死無疑的使命交給大臣的時候,這些大臣都不會推辭,全力以赴,有死無生當今陛下更是以德服眾,以赤子之心與群臣相交,不將他們當作外人,故而得到全天下的擁戴哪怕是蠻夷都因為陛下的豁達而折服殿下若是連對自家親人都做不到以誠,我想定然也無法效仿父祖了」
呂產急忙皺起了眉頭,嚴厲的訓斥道「我們在這里交談,你服侍好就是,何必多言還不退下」
王夫人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這里。劉安打量著面前的呂產,他分明是在笑。
王夫人方才的話,其實很重,幾乎就是指著劉安的鼻子在罵,但是劉安也沒有辦法,這人是王陵的女兒啊王陵也是個臭脾氣,但是怎么說呢,人脈太廣,太后非常的喜歡他,阿父也對他很推崇,是曾經壓著陳平擔任右相的大人物當然,他已經不在了,雖說他的子嗣已經無法像過去那般有權勢了,但是只要不謀反殺人,就沒有人敢輕易搞他們。
「舅父我知錯,我不該有隱瞞,這次,我其實就是為了更好的推行」
劉安頓時也不隱瞞,將事情詳細的告知了一遍,盡管呂產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可還是聽的很認真,等到劉安說完,呂產也不由得說道「確實精彩一個回合,郡守就被你給打懵了,我甚至懷疑那謠言就是你放出來的就是為了搞定他們。」
「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以大母來設局啊。」劉安輕輕搖著頭,臉色又變得很是肅穆。
「舅父我這么做,并沒有什么私心,只是為了更好的治理天下,若是舅父因此而怪罪,我也不會為自己而辯解,但是,舅父啊,當今這個天下,乃是我們的父祖所打下來的我們既享受著榮華富貴,那就一定要有所作為,只有這樣,百年之后,才能安心去面對父祖,不辜負他們的期盼我知道,舅父其實一直都是想有作為的,天下間的名聲,這并不重要就說我阿父,擁戴他的人很多,可厭惡他的人也不少,但是阿父何曾在意過這些呢」
「問心無愧便是,大丈夫豈能碌碌無為呢」
劉安長嘆了一聲,「我也是最近才明白
了這個道理太在意他人的看法,束手束腳的,是做不成大事的。」
呂產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你為什么要與我說這些呢」「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目前沒有但是有了,我會來找您的。」
「其實舅父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并沒有那么難,舅父乃是呂家之嫡長,大母如今最為擔心的就是呂家的以后,舅父但凡能做出一點事,大母想來都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