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內。劉長坐在上位。
南越王,燕王,趙王,楚王,吳王,城陽王,梁王,長沙王,膠東王,太子,齊王,河西王,代王,北地王,夏王諸王坐在了兩側,神色肅穆。23
此處并沒有外人,就連呂祿都不在殿內,守在了殿外。
劉長平靜的看著自己兩側的諸王,南越王昏昏沉沉,半瞇著雙眼,就好像隨時都要歸西,燕王眉頭緊皺,仿佛是在糾結著什么,楚王,趙王都較為平靜,只是眉宇里帶點悲傷,吳王微微仰起頭來,城陽王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低調,讓人看不清神色,梁王茫然的打量著周圍,膠東王正死死握著一旁河西王的手,齊王眼神驚恐,坐立不安,代王迎著阿父的目光,微微點頭,北地王初次參與這樣的會議,同樣的不安,緊張到了極點,夏王鼻青臉腫,正在偷偷王北地王的衣服上抹鼻涕
劉長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不要去看最末席。「諸王無恙」
劉長開口詢問道。「臣等無恙陛下無恙」
白眾人急忙回禮。
劉長卻搖了搖手,「算了,此處也沒外人,就不搞這一套了,那個韓嬰當真是煩人,今日一大早就開始來教我,教我召見諸王的禮儀咱都是大皇帝的子孫,就不理會這個了他老人家一生也不怎么遵守禮法,我們今日也就類父祖,不講什么禮了」
眾人輕笑了起來。
燕王頓時就忍不住了,「陛下,既然是家宴,那我就直說了,您是知道臣的,臣向來是有什么就說什么您不要聽晁錯的胡言亂語他心里想什么,我太清楚了,他不過就是圖名而已,這些大臣們都是這個德性,為了能讓自己青史留名,無所不用,甚至是自尋死路,當初高皇帝殺死項羽,不許他人為項羽哭喪,還是有人特意跑到高皇帝面前為項羽哭喪,為什么就是為了被高皇帝所懲罰,然后得到名望,青史留名」畫
「晁錯惡意離間我們諸兄弟,他是外人,我們才是一家人,難道陛下認為臣會謀反嗎若這是陛下的意思,只要陛下一句話,我就愿意放棄王位,為陛下麾下一將但是,臣不愿意因晁錯而受到委屈「
膠東王點著頭,深以為然的說道「此言有」
吳王忽然回頭看了膠東王一眼,膠東王的聲音頓時微弱了些,「些不合理。」燕王一愣,原先你跟我交談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燕王皺著眉頭,忍不住提醒道「膠東王,雖說是家宴,但是也關系到大漢社稷,還是得以國事為重」
趙王有些不悅,「燕王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覺得膠東王是受了我們的脅迫欺凌他是我的兄弟」
「這么說,他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燕王忽然很生氣,畢竟他不是高皇帝的子嗣,就如劉長所說的,是屬于大皇帝的子嗣,跟楚王一樣,都是高皇帝兄弟的孩子,肯定不如他們一家子那么親近,趙王的話幾乎就是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外人。
梁王也急忙開口「趙王并非是這假意思,燕王亦是我們同宗兄弟,還是吾等之兄長,我們怎么敢不敬呢只是說,這里沒有公事或者私事,大家暢所欲言便是。」
劉長并沒有開口,只是聽著他們的交談。
目前來看,高皇帝這一脈還是占著優勢的,人最多,而且很團結,由吳王領頭,加上其余幾位,占據著極大的話語權。
作為全場唯一外姓人的趙佗此刻也是緩緩開口了,「既然是暢所欲言,那老夫也有幾句話要講。」
燕王瞥了他一眼,甕聲甕氣的詢問道「南越王想要說什么呢」「老夫認為,所謂的分權,并非是要對我們不利,而是要保
護我們。」
「諸位可以好好想想,我們對陛下,那自然是忠心耿耿,可老夫平日里還是很擔心,就擔心后人里出個不肖子孫,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來,陛下對我們極為呵護,諸國實力大增,難免會有看不清自我的,若是將來真的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那我們一生的威名,豈不是都要因為那后人的緣故而不存到時候,我們就是逆賊之父祖,謚號被奪,廟宇被毀,本國被除」「這不是要對付我們,而是為了將來而考慮,況且,陛下對我們的厚愛,會因為這分權的事情而減少嗎我們在地方上,依舊能大有作為,只是我們的子嗣要收攏一些我覺得這沒什么問題,諸位可以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