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啊,這陵邑府,越是不被人所關注,我們辦事也就越是順利,過去我們的府邸在相府之旁,每日都有權貴上門,請求我們赦免他們的親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甚至還有人恐嚇官吏,就是為了保下自己的人至于臣,也是整日遭受彈劾,他
們用過去的事情來彈劾我,就是想要摧毀這個府邸,讓我們無法再遷徙各地的豪強。」
「臣思索許久,終于將府邸遷到此處,自己也不再輕易外出,若是遇到朝議,就站在最后的末席,也不表達自己的什么想法,有事情就通過上書讓廟堂來得知前來惹麻煩的人也就變少了,我們的事情也很順利」
劉敬笑著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光是在上一年,陵邑府累計遷徙的豪強就超過了四萬戶。」
「因為是間隔著遷徙,不是一次性,不是大規模的,因此都沒有引起什么風波,群臣也很少會談論起這些事情。」
劉敬令人拿來了最近的「業績」,很是自豪的放在了劉長的面前。
劉長觀看了片刻,不以為然的放下來,「當初讓你設立陵邑府的時候,你說是為了形成慣例,使法不可廢也,可你如今偷偷摸摸的做這些事情,哪里能起到讓眾人習慣的作用呢還不如大規模的遷徙,反正也沒有人敢反我」
劉敬解釋道「陛下,剛剛設立陵邑府,我們對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沒有前人的示范,故而有很多的疏漏,若是大張旗鼓的,容易被人抓住漏洞,被各種彈劾,故而我們需要一段時日來完善自己,如今我們還是在不斷的完善自己的諸多不足,等到臣覺得沒有什么疏漏的時候,自然就會大張旗鼓的辦事,擴大影響力」
劉長點了點頭,然后就說起了北方的事情。
「北平侯說要為我設立一個制度,我也給了他些建議,例如什么暫住啊,戶籍遷徙,居住地戶籍盤查之類的,還得防止做假證的,也不算太容易但是吧,最重要的,就是你們所遷徙的那些豪強,北平侯說想要跟你見上一面,一同來商談這件事。」
劉敬明白了劉長的來意,點著頭,「若是這件事,陛下派人來稟告就是,何以親自前來呢」
「我這都許久不曾見到你了,也是想順路看看你在做什么現在看來,你還是沉迷在搞豪強的事情上不可自拔啊」
劉長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業績,詢問道「你是如何確定這些人是豪強的呢」
豪強并非是說地方上的有錢人,豪強一詞便是貶意的,指的是那些有錢卻作惡,為富不仁,搶占土地的,逼人成為佃戶的,這樣的才能被稱為豪強,劉長看著劉敬這夸張的業績,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嘀咕,這廝該不會是為了業績直接就四處強遷吧
劉長覺得劉敬未必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畢竟,在劉敬的眼里,有錢人分成了兩種作惡的,沒來得及作惡的。
劉敬可以這么想,但是劉長顯然不行,膠東王的行為不可取,商賈里有壞人,可未必所有的商賈都是壞人,都得去打擊對一個國家而言,商賈是不可缺乏的,地方上的有錢人同樣如此。膠東國的群臣先前為什么那般的阻攔膠東王,就是出于對膠東國長遠的發展計劃,膠東王想要將國內的商會一網打盡,就算里頭有違法的,可全部抓起來處死,膠東國的商業基礎也就崩潰了,影響更大。
聽到劉長的詢問劉敬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回答道「陛下不必擔心我原先就與一位朝中大賢談妥了這件事,他負責來調查各地的情況,我這里審核后進行遷徙絕對不會出現一刀切的情況,那位大賢高德就曾勸說我,不能以一概全,陛下不必擔心這些事情,若是陛下信不過,可以令人查詢,我們這些時日里遷徙的人員名單都是有的,絕對沒有冤枉一個人」
劉長瞇起了雙眼,咧嘴笑了起來,「你說的這位賢德,不會正好跟我們同姓吧」
劉敬笑了起來,「陛下聰慧,但是您也知道,這件事多說對他也無益,故而臣不曾對外聲張。」
劉長
揮了揮手,「這有什么嘛,你以為自己不說,別人就看不出來嗎這種事,但凡是有點腦子都能看得出來,各地的情況,你在這里如何能看得到呢肯定就是借助了外力啊,能做到監察天下,還能全力扶持你的呵,廟堂里能有幾個人呢朕自然是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過,他的身份確實要保密,不能讓他樹敵太多」
劉敬點著頭,「陛下說的對,也不是怕樹敵,主要是怕影響他的名聲啊。」
「呵,他做的得罪人的事情可一點都不必我少,結果他居然有賢明的名聲,我卻落個惡名算了,就讓他保全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