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走到一處臨街的小屋旁,一位面容消瘦,精神萎靡的老人,他閉著眼睛,倚靠在石柱上休憩。
“老人家,家中只有一人嗎”紀夏忽然出聲詢問。
那萎靡老人吃力的轉頭,朝向聲音來源,他睜開雙眼,眼中蒙白一片,看他摸索的動作,不難看出這是一位目盲的老人。
他大聲回答道“兩位后輩天還沒亮就出去勞作了,現在是收貨的時節,哪能閑居在家“
“為什么不能閑居在家糧食都是王庭按照人頭供給,待在家中和前去辛苦勞作,得到的糧食都是一樣的,為何還要如此辛勞”
老人聽到紀夏的話語,臉色忽然陰沉,面色不渝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這般不懂事我太蒼人幾百年來,從來都是辛勤勞作,借以支援家國,倘若人人都像你一樣的可惡想法,我太蒼早就被那群土狗、那群猴子生生吃掉了。“
“將士們為太蒼拼命,女兒們為太蒼繁衍子孫,為太蒼軍伍源源不斷補充力量,閑居在家,沒有出色修行天賦的年輕人,自然要照看好關乎命脈的土地,有什么不對”
“而我們老人,最好能夠快點死去,這樣才不拖累國主、拖累將士、拖累太蒼,可惜我無病無災,先國主又明令禁止老人不得自殺”
老人說起先國主,渾濁的眼睛中流淌出兩滴淚水“商國主一生為太蒼操勞,現在他去了,也是好事,不用在為我們這些老朽擔憂了。”
紀夏默默聽著老人這些話語,心中一股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他問道“為何所有太蒼人,都能對太蒼做到如此程度的奉獻”
“太蒼是我們的家國”老人喃喃道“這片土地是先賢們一刀一劍開辟而出的,我們自小生活在此,天下除了太蒼,再沒有地方能夠接納我們。”
“而且怎么能說是我們為太蒼奉獻我們所做的一切,沒有那么高尚,我們是在保命就如同家中的女兒幾番受十月懷胎之苦,并不是她們愿意,而是只能這樣做”
“沒有子嗣,降生的人數趕不上死去得人,那么等待太蒼的,就是所有人被生生吃掉,或者被削成人彘供那些畜生玩樂和這些比起來,搏命之苦、勞作之苦、懷胎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紀夏深深吸氣,默默向老人撫胸施禮,直起腰身,繼續向前走去。
景郁一言不發的看著紀夏,她身為普普通通的太蒼國底層百姓,從這位她原本恨之入骨的新任國主眼中,能夠清楚的看到一些奇怪的情緒。
他在震撼、他在動容、他在憐憫、他在下定決心。
姬淺晴看著這一幕,眼中好似燃起蓬勃的希望,身上長裙將她承托的愈發美麗,她幾步來到紀夏身后,輕聲道“國主,前面就是南青街,景郁的家就要到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