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也許這是進入冬季之前最后的炙熱。
酒瘋子就那么不著一物的吊在冰城的城墻之上,炙熱的陽光將他的身體烘烤得通紅,相比與他通紅的身體,城墻上那斑斑的血跡卻更加的刺目。
酒瘋子還沒有死,也還沒有暈過去,血衣盟的人刻意的讓他保持著清醒,就是為了讓他承受這無邊無際的痛苦。
“你……不該來的。”酒瘋子用自己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徐少棠,干裂的嘴唇微微張開,有氣無力的發出一陣嘆息。
他知道夏九黎這么折磨他,就是為了找出所謂的“真兇”,但是夏九黎卻不相信真正的真兇早已經在他的手里。
徐少棠抬起自己的頭,望著被吊離地面數十米的酒瘋子,看著他那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樣子,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隱隱感覺到他的殺機快要抑制不住。
“我該來,你卻是不該來的。”徐少棠不忍再看到酒瘋子那副模樣,低下自己的頭,看著被吊在城墻上的酒瘋子留在地面上影子,看著這影子,總比看到酒瘋子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要讓他心中稍稍舒服一點。
他早已勸酒瘋子不要來,但酒瘋子卻不聽,執意要到夏九黎面前受死,只是,死亡有時候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痛苦不堪的活著才是最讓人悲哀的。
酒瘋子的臉上已經扭曲,聽到徐少棠的話,他原本想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怎么也無法讓自己的臉做出笑的樣子,多番努力之后,他只能無奈的放棄,兀自說道:“我原本以為北方梟雄夏九黎是個聰明的人,卻沒有想到他只是個自負的傻子……”
徐少棠輕輕一嘆:“你又何嘗不是傻子?”
他的聲嘆息說道極小聲,以至于酒瘋子根本就聽不見他的聲音。
說完之后,徐少棠輕輕一揮手,一道真氣直接將吊著酒瘋子的繩子切斷,下一刻,他已經將不成人形的酒瘋子穩穩的接住。
而此時,徐少棠已經陷入了血衣盟幫眾的包圍之中。
徐少棠將酒瘋子抱在身上,極其輕蔑的看了一眼包圍著自己的這些血衣盟幫眾,將真氣聚與丹田,大聲的說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讓夏九黎出來吧,他不是想找殺死夏禹的兇手么,我來了,讓他出來吧!”
反正他就算說自己不是兇手,夏九黎也是不會相信的,與其如此,又何必與夏九黎過多的解釋?
他相信夏九黎現在正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看著這里發生的一切,既然夏九黎的目的達到了,他也應該現身了,沒必要用這些血衣盟的幫眾來送死,雖然你他并不介意將血衣盟連根拔起。
借著真氣的作用,他那不算太大卻是異常嘹亮的聲音傳得很遠,以至于每個包圍他的血衣盟幫眾都聽到了。
血衣盟的幫眾不是傻子,徐少棠既然剛這么肆無忌憚的出現在這里,還敢公然的叫板夏九黎,他的實力自然不需要用殺死誰來證明,面對很可能是跟夏九黎同一層次的徐少棠,血衣盟的幫眾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上嗎?他們不敢,因為這和找死無異。
退嗎?他們更不敢,沒有得到夏九黎的命令,除非他們全部戰死,否則誰都不能退去。
正當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道讓他們解脫的聲音:“退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血衣盟幫眾如蒙大赦,連忙以最快的速度向包圍圈的外圍退去。
“徐少棠,雖然我猜到了是你,但卻沒想到你真的敢出現!”當人群散去之后,夏九黎卻出現在了人群散去之后留下的空曠處,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徐少棠,這一刻,他很想將徐少棠的頭顱也割下來,讓他嘗嘗身首異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