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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agi的入睡時間很健康。
不健康也不行,在醫院住院療養的時候,有的是人輪班監督他。
所以他自然而然也養成了規律睡眠:標準的十點鐘出頭犯困,然后早上七點鐘準時被叫醒。
晚上九點半,hiragi被景光抱去洗澡刷牙。
他換上了寬大的睡衣,義眼也卸下來裝回護理液中泡著,隨后再迷迷糊糊的被抱回房間,坐在床邊吹頭。
hiragi說要自己吹,但他拿著吹風機撥弄著自己腦袋,沒吹多久就想收工。
景光只能摁著他,重新把吹風機打開,耐心將那頭明顯還帶著水汽的白發吹干。
在吹風機的暖風下,濕漉漉的白發一點點變得又蓬又松。
確認沒有哪里還濕著最后,景光便把吹風機關上,然后好笑地看著那個困到一點一點的白毛腦袋。
“好了,可以睡了喔。”
“唔……晚安,小景,有個好夢。”
蓬蓬松松的白毛說著就往被子里鉆。
腿動不了,就撲通倒在床上,然后像個打算結繭毛毛蟲一樣,卷起被子滾了一圈,就蜷縮在床中間不動了。
景光不得不伸手將毛毛蟲從繭里抓出來,將人擺正擺好。
隨后,他歪頭凝視了對方好一會,半晌帶著笑意的伸手,輕輕戳了戳那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柔軟臉頰。
白發青年被戳的往枕頭里縮了縮。
于是貓貓眼青年笑意更深了。
他眼神閃了閃,想到自家親爹興致勃勃的收養想法,一時間,他腦海里反反復復斟酌了上百遍的告白計劃終于提上日程。
一面沉思著,景光放輕腳步,一面往門口走去。
他剛打算關燈,身后忽然就傳來了喊聲。
“小景——”
諸伏景光從思緒中回神。
他扭頭,然后看見了一只滿是困意,但強撐著睜開的薄荷色眼睛。
怎么了?
諸伏景光剛想這么問。
然后他就聽見那個困到不行的小白毛茫然不解地張口:
“……你今天沒有和我說晚安欸?”
愣了愣,景光嘴角上揚,嗓音很輕很輕道:
“抱歉,我在想一件事。”
“那么……晚安,hiragi,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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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同樣洗漱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三年多沒有回來,景光的房間仍舊干干凈凈。
顯然,他的父母有定期幫忙打掃。
躺在床上,手習慣性的摸索著脖子上的勾玉——哪怕hiragi已經不再是“靈體”了,景光仍舊一如既往的隨身帶著它。
今天毫無疑問是難得幸福又舒心的一天。
在外奔波打滾過后,家的溫暖便越發顯得珍貴。
或許正因為太過幸福舒心了。
所以……盛極必反。
深夜凌晨三點。
諸伏景光蜷縮在被子里,眉頭緊皺著。
片刻,他驟然驚醒。
……自組織瓦解后有一段時間沒再找上門的噩夢,仿佛見不慣他今日的幸福快樂似的,又一次地纏上了他。
景光心臟跳的極快,耳膜都因此咚咚作響。許久之后,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片刻,他起身,去摸床頭的水杯。
喝了好幾口水,等心跳稍稍平緩后,他打算重新躺回去醞釀睡意。
但他的身體似乎本能在畏懼噩夢,以至于怎么都不肯再回到睡眠當中。
藍色貓眼的青年只能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再次摸向脖子上的勾玉,然后在心底數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