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是在巳時二刻入的公主府。
“我早盼著你來,請了幾次你都有事,今天可總算把你給盼來。”懷慶親自把人迎進去,一派熱忱。
玉淵見她氣色紅潤,眼角帶笑,便知這人最近事事順心。
診過脈后,她開了個方子,“身子調養的不錯,這是安胎藥,不用多吃,一日一盞即可,過了三月便不用再用藥。”
懷慶笑瞇瞇道:“可診得出是男是女?”
玉淵本想一口拒絕,卻因有求于她,只得老老實實道:“六個月以后,你再來請我,到時候才能確定。”
懷慶喜不自禁,“今天一定要陪我用了午飯再走,我讓下人…”
“公主別忙,我有話要說!”
玉淵說罷,目光掃了掃,懷慶忙揮手,讓下人離去。
等偏廳里就剩她們兩人時,玉淵開口道:“我家爺想見一見周大人,麻煩公主牽線。”
懷慶錯愕了下,盯著玉淵看了良久,才道:“你是我恩人,又是第一次開口,這個線我定會幫你牽。”
“如此,便多謝了。”
“只是丑話說在前頭,他們見面談什么,見的結果是什么了,后頭我就不插話了,更不想知道!”
這話一出口,玉淵幾乎已經肯定懷慶是猜出了幾分,不由心中感嘆說:到底是皇族中的人,天生長著那根敏感的筋。
“如此,我便替我家爺道一聲謝了!”
懷慶微做思量,點頭道:“倒不用謝,你也知道我這心是在你這頭的,只是有些事情得看命。”
玉淵露出笑容,“有公主這份心,便夠了,他日有機會,我定會將今日這份情還上!”
…
有了懷慶的牽線搭轎,夜間子時,李錦夜便在公主府見到了周啟恒。
此刻的公主府,全府戒嚴,東北角院子里,更是蒼蠅都飛不進一個。
一進院,李錦夜立刻察覺到一股森森寒氣,公主府的暗衛怕就隱在附近。
他朝身后的青山和亂山看了一眼,兩人立刻一左一右守在院門口。
周允等在檐下,見人來,忙掀了簾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錦夜沖他微微頷首,一腳踏進小廳。
周啟恒穩穩的坐在上首處,手里端著茶盅,見他來,也沒起身,也沒行禮,無禮之至。
李錦夜卻知道他有無禮的本錢,抱了抱拳,輕輕笑道:“周大人敢見我,可見膽子是大的,就是不知道了大人的膽子,能否再大一點。”
開門見山,丁點口舌都不浪費,周啟恒用一種很是深究的目光看著李錦夜:“…王爺,如何個大
法?”
李錦夜卻不說了,他在下首處坐下,慢條斯理的撥了撥茶碗,方道:“這就看周大人想要什么?若周大人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子孫無恙,就得膽子再大些。”
周啟恒的呼吸一緊,兩人相距不遠,卻都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周啟恒才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和他平日里憨憨的,見牙不見眼的笑容不一樣,眼角并沒有一絲笑容,漆黑的眼睛里冷冰冰的,透著尖銳,“哦?這話怎么說呢?”
李錦夜把茶碗放下,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去兩廣的事情,是由令貴妃提議。貴妃巾幗不讓須眉,不僅熟讀史書,還是熟讀兵法,所以這招調虎離山開才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周啟恒似乎很感興趣的追問了一句:“然后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