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從小洞里折射而下,連成了一句匈奴語--安親王離京數月,時機已到,大計可成!
“哈哈哈哈!”
一陣硬朗的笑聲響徹天際,驚得王帳里女人們紛紛跑出來。
“大單于,您笑得這么開心,可有什么喜事?”
說話的女子是個漢人,眉眼之間依稀有幾分高玉淵的模樣,正是赫連戰最寵愛的小妾。
赫連戰扭頭,看著這小妾出神,鬢角垂下以金線所編起的細絳辮,側臉英俊得令女人們挪不開目光。
“這不是你一個女人該過問的事情!”赫連
戰淡淡道:“各自回帳,這幾日老老實實呆在帳營里,孤王有大事要做,去罷!”
幾個女人相繼離去,赫連戰朝身后的近侍掃了一眼:“去,把軍師叫來。”
“是!”
赫連戰摸黑出去,來到營地外的湖畔,看著湖泊中倒映的繁星,皺眉思考。
“大單于!”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
萬籟俱寂中,一個身影在黑暗中顯現,那人一襲黑衣,立于樹下,露出一雙黑沉死氣的眼睛。
此人,正是應該在流放之地的謝府二爺謝奕達。
隔著數步之遙,沉默地注視著赫連戰,赫連戰沖他揚眉一笑,道:“你的好女婿已經入了兩廣,軍師,你覺得此刻會是咱們的好機會嗎?”
謝奕達沒回答,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噢,忘了與你說,大莘南邊的倭寇橫行,兩廣總督施典章走投無路了,老皇帝這才派了你女婿去!”
赫連戰仰天一笑:“我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呢,據我所知,你們大莘已經是強弩之末,拆東墻補西墻,軍師?”
謝奕達遲疑片刻,道:“確實是好機會。”
“軍師,那你說,孤王要從哪里做為突破口呢?”
“讓我想想!”
謝奕達喃喃道:“鎮西軍是由程潛守著,這里鐵桶一塊,強突不得。有了,涼州,就選這里。”
“噢?”赫連戰頓時來了興致,“說說看,為什么選涼州。”
謝奕達:“簡單,一來涼州是狗皇帝的噩夢之地;二來,涼州是通往京城的要塞,涼州一破,京城即破。”
“那孤王如何阻斷鎮西軍援助?”赫連戰露出如野獸一樣的目光:“二十萬鎮西軍,對孤王來說可不是鬧著玩的。”
“簡單!”
謝奕達冷笑一聲,比嘴里咬出兩個字:“瘟
疫!”
赫連戰心頭一凜,隨即又大笑起來,“都說大莘的讀書人,要么狠,要么毒,果然不假,軍師啊,你這一招可真是毒之又毒啊!”
謝奕達正要張口,不料一股寒風刮過來,他嗆了幾口,猛的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平復下去,他昂首道:“大單于難道沒聽說大莘國有句古話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好!”
赫連戰大呵一聲:“我就喜歡你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孤王答應你,只要拿下你們大莘皇城,孤王便封你為大司馬,一人之下,萬萬人上,享世代傳承!”
謝奕達搖搖頭,“除此之外,我還要一個人!”
“誰?”
“安親王妃高玉淵!”
赫連戰臉色微變,難以置信道:“難道,你
真的要親手殺了你的親生女兒?”
“我不僅要親手殺了她,我還要挖了高家的祖墳,鞭打尸身幾千下。”
謝奕達恨得咬牙切齒,眼里盡是惡毒的寒光:“我要把我這幾年受的罪,一一還到這些人的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