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華拿起桌上的啤酒,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喝下去,心中也嘆息。
“沒將我當做曹彪的人”
她猜這兩位不走,除了看四合院便利,怕也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曹彪做見不得人的事,自不會讓太多人知道,但他的親信手下或許知情,發現他不露面,也絕不會報警,卻很可能趕過來看一看。
柳家師兄妹沒從曹彪口中問到媛媛的下落,柳潮生已經氣恨之下下了死手,如果曹彪的親信趕來,說不得還能問出點東西。
柳絮搖搖頭。
“師兄認得你,雖然也不是很確定。”
“有一年江湖同道聚會,我師父不愛湊熱鬧,我師哥代替師父一起去的,那年他二十五歲,年紀不小,卻是第一次去見江湖上赫赫聲名的前輩,心中有些不安,既想著要恭敬,又想著不能墮了師父的名聲。”
柳絮不覺一笑,到現在還記得那會兒師兄反反復復換衣服的模樣。
江湖上的老前輩聚會能做什么
做得最多的就是先輩弟子。
“師兄從那次聚會以后,自動自發比以前多練一個小時功,私底下跟我說,柳家的輕功昔年也能和彩門相提并論,他總不好連人家家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都比不過”
“這么多年過去了,昔日小女娃,已出落得青春靚麗,我師兄還是一眼就認了個七八,沒辦法,那年你師父因為有你這樣的愛徒,出盡風頭,諸多前輩高人都很是羨慕,動不動就要提一嘴。”
“我師兄從小到大都特別愛聽八卦,聽得多了,當然記得牢靠。”
柳絮笑容里不禁含了一點苦意,“一看到你,我和師兄就覺不好,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處理掉曹彪,痕跡留下的太多,怕是要露餡。”
“你說說這算什么事,六年來風霜雪雨都過了,做了那么多大事也沒出問題,結果這回卻因曹彪這么個畜生栽了跟頭。”
方若華也有些惆悵。
其實江湖人毀尸滅跡的手段很多,行走江湖在這方面沒有點辦法,哪里能混得下去。
聽說還有專門的收尸人,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就過來幫你處理得干干凈凈,不問來歷,不問根由,只為人解難。
但柳家兄弟,身手雖好,人也聰明,腦子轉得快,對一些江湖門道,肯定也知道不少,可說到底,終歸不是真正的江湖人。
所以他們才會拖沓,才會反應不及時,才會遇到意外就手忙腳亂。
要是做這些事的換成他們師祖,那位殺人盈野的柳一涵,事情絕不會這么辦。
一開始便不應該倉促殺了曹彪,要整死他法子多得是,能讓他死得光明正大,半點也不會牽連到別人,連他的家人也不會知道仇人是誰。
即便事出突然,不小心倉促把人弄死了,怕是一樣能讓警方連根曹彪的頭發都找不到。
到時候上哪兒破案去
再講究命案必破,它也得先有命案,先立得了案才行。
上了三次烤串,柳潮生從遠處飄然而歸,手里扶著陶哥,遠遠一看,這人好像喝醉了。
方若華視力好,一眼便看到這人口吐白沫,目光渙散呆滯,身體小幅度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