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人也顯得更多了些,除了經常見到的街坊鄰居,還有雜技班子的成員外,多了很多陌生的年輕小后生。
這些人衣著打扮各有不同,有西裝筆挺的白領精英,有還沒脫外賣馬甲的外賣員,有時尚俏麗的都市女郎,也有一看就一股鄉野氣息的農村姑娘。
明明如此不搭調的人,結果竟然都能說得上話的樣子,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半點不違和。
阿穆悚然而驚“許默,他們不會是開什么武林大會呢吧”
“沒,下個月才開,得審批。”
尚小譚匆匆而來,“今天叫他們來報銷。”
阿穆“啊”
“這個月他們幫你們警方跑腿跑得有多累,你們就是不知道具體的,也該心里有數,大家都是人,都要吃飯,家里也不寬裕,人家辛辛苦苦,請假的請假,翹班的翹班,來給你義務幫忙,總不能連食宿路費都不給人家報吧。”
阿穆“”
好像是挺應該,而且,似乎,可能,應該由他們派出所報才好。
阿穆趕緊轉移話題“方同學呢”
“方門主去柳城了。”
柳城
這地方當年屬于革命老區,當年走出來就再也沒有回去的烈士們,站著都能排滿整座大竹山。
大竹山是柳城最大最高的山脈。
后來因為窮,這地方竟然成了遠近聞名的險惡之地,山里的山民們彪悍得厲害,成群結伙,村村搞詐騙,有好幾個村子家家戶戶都從外頭買了媳婦回家,不知道害了多少女孩子。
前幾年外地卻來個投資商過來,投資商很是大方,付出大筆的投資,興建了酒廠和家具廠,他也極有手腕,愣是降服了那些刁民,把這一塊兒開發的極好,山內好幾個貧困落后的山村都修上了正正經經的道路,山貨能運出去售賣,家家戶戶都能賺幾個錢。
尤其是這兩年,大竹山風景區開發,家里的老房子修整一下變成民宿,建個農家樂,一到旺季,外地來的游客能把所有人家都給塞滿,一個月賺大半年的錢也不是問題。
現如今家家戶戶小洋樓,小別墅,家里的孩子們正正經經去上學,還有好幾個考上了大學。
這在古代來說,考上大學等于中了進士,就他們這窮地方也能出這般出色的后生,真是相當了不得
也正因為如此,村民們十分感激那位投資商,大善人朱陳。
朱陳坐在游泳池邊上,靜靜地看著一汪凈水。
他三天前回到柳城,表面上和以往沒什么不同。誰也想不到,他和現在的通緝犯黑耙子,耙爺是同一個人,可是他自己知道,多年基業就此敗落,他心里和有大火燒一樣。
陽光照下來,朱陳昏昏沉沉地躺著,腦海中思緒雜亂。
那是幾年前來著四年還是五年朱陳竟有些不記得了,明明那是他多年來遇到的,最大的一個坎兒。
朱陳家境不好,父母早亡,他吃百家飯艱難長大,自小最怕的就是受窮,他為人聰明機敏,愛琢磨事,但是如果不發生什么特別的事,他大概只能按部就班地找個餓不死自己的活兒,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平平常常地到老。
可他很幸運,十三歲那年遇到一位江湖高人,說來緣分,他老人家落了難,在村子里借住,朱陳一日三餐給他送飯,高人閑著也無事,就經常給他講故事。
他老人家愛講古,講的全是舊日江湖的是是非非,里面不免夾雜了各種江湖門道,高人當故事講,朱陳卻聽得很是貪婪,眼前仿佛被推開了一扇大門。
那之后,他就日日夜夜地想著要離開村子,做一番事業。
可以說,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到該感激那位高人的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