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
“哥,聽說稷下學宮那邊來人了。”
一名赤紅色束發的少年靜靜的倚靠在城墻壁上。
“閉嘴。”
另一名銀白色束發的少年輕聲呵斥道。
他手中端著一把魔道狙擊槍,閉上了左眼,整個人如同一尊石雕。
赤紅色束發少年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道:“聽說這次稷下大比前十里面,來了足足八個呢!哪像咱們那屆……”
一名頭上系著發帶,眼角還留有傷疤的粗糲漢子無聲的笑了笑:“稷下學宮?來了又有什么用?一幫連血都沒見過的廢物罷了。”
“喂喂喂,蘇烈,你這么說我可就不高興了……”赤紅色束發少年不滿的掏了掏耳朵:“再怎么說,我和守約也是從稷下學宮出來的,你這地圖炮開的,嘖嘖。”
粗糲漢子將手中的撞木一放,咧嘴笑了笑:“是俺說錯話了,稷下學宮除了你們哥倆以外,其余人全都是廢物,你看這樣說中不?”
百里玄策扶額,眼前的這家伙,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狀況……
“話說隊長去哪了?”百里玄策突然想起來,今天休戰之后,他便沒有見到過隊長的身影了。
蘇烈嘿嘿一笑:“隊長受了點輕傷,去醫療營那邊包扎傷口了。”
百里玄策啐了一口:“他媽的,這些該死的魔種。”
蘇烈笑了笑:“明天接著上戰場,今天還沒殺過癮,小百里,要不要打個賭?就比明天誰殺的魔種更多。”
他身邊的烈火撞木之上,滿是暗紅色的血跡,這樣濃稠的血跡,顯然代表著蘇烈今天已經大開殺戒過了。
百里玄策咧嘴一笑:“賭就賭,賭什么?”
蘇烈搖頭晃腦的說道:“輸的人要替贏的人抗下一次軍法。”
百里玄策眼前一亮:“沒問題,你輸定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長城之上,也有相應的軍法,而長城守衛隊中的四人,簡直就是違反軍法的常客,屬于那種一天不違反幾次軍法都不舒服的存在。
別的小隊,都是隊長以身作則,在長城守衛隊之中,則是隊長帶頭違背軍法……
百里玄策和蘇烈拌著嘴,好不熱鬧,而那名銀白色束發的少年仍舊紋絲不動,仿佛身處于另一個世界之中。
今天在長城之外發生的戰斗尤為慘烈,起碼有著數百名人族修士戰死,但同樣也有三名魔帥戰死,還有一名手持重錘的魔帥成功的逃離了戰場。
而正是這一名手持重錘的魔帥,對他們長城軍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在今天的戰斗之中,死在這名魔帥手中的人族修士,少說有數十人。
最為讓人不甘心的是,在長城軍的圍攻之下,這名魔帥仍舊揮舞著重錘,擊殺了十余名人族修士之后,安然無恙的脫離了戰場!!
百里守約靜靜的等待著,宛若一名耐心等待著獵物露頭的獵手。
終于,那名魔帥緩緩的走到一片高地之上,靜靜的觀賞著高地之下的一片尸骸。
這是他的興趣所在,在每天的戰斗落幕之后,觀賞著魔種大軍造成的災難,觀賞著他的戰利品,他的杰作。
這也是……百里守約觀察了好幾天才發現的規律。
他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個骨子里有些冷血的人,因為他每觀察一天,就意味著有上百名修士喪生于這名魔帥的重錘之下。
但百里守約必須這樣做,他強迫自己,必須做到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