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卻道“這也未必,若是這柳公子真是久居西北之地,延州被西夏占了多年,附近百姓學了西夏黨項人的說法稱之為邦尼定國也是可能的,這位柳五公子所付的錢中,大部分是宋錢,也有少量黃金白銀,我和你大哥仔細查看過,白銀中有一錠是西夏所鑄的官銀。”
方進石低頭沉思,心中隱隱覺得,此事可能不簡單,只是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馮婉接著道“西夏和我大宋長年戰爭,你大哥覺得不能只顧做生意掙錢,也要多個心眼,他帶上那錠官銀前去皇城司詢問,官府來人查過,并無可疑,你大哥也請人問過,延州城外西北也確實有個柳家堡,只是這柳家堡里面的人卻無從細察了。”
方進石等她說完,站起來道“若是這柳五公子只是前來買布,那怕人家買的多一些,只要付的是真金白銀,也真是沒什么,錦線莊只是一個平常的布莊,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的,還怕客人要的貨多要的貨貴么若是刺探軍情結交官員,更說不過去了。”
馮婉道“不僅這位柳五公子買布,連織布機飛梭染料也買了一些,看上去確實是像要在西北做布匹生意,我和你大哥認識的最大的官就是你了,莫不是為你而來”
方進石笑道“那這位柳公子應該去江南向我買茶,而不是在這兒浪費時間。”馮婉道“也是,這位柳五公子提的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少見生人,只和你大哥商談,連我在場他都閉口不言,也從未提到你來。”
方進石道“所以你才一個人在這兒,讓大哥去商談,會不會是大哥在西北時結識的朋友呢”
馮婉道“你大哥說不認識,當時還猜測是你在延州的朋友呢。”
方進石重又坐下,喝了一口茶道“這位柳五公子真是身份詭異,生意做得奇奇怪怪,也許真是我們多心了,人家只不過是個有錢的公子喜歡中原的布藝多買了一些,我們少見多怪而已。”
馮婉走過來道“其實我方才說的不算是重點,還有更讓你想不到的呢,走,我帶你去見見。”
方進石道“他不是說不見生人么什么重點”
馮婉奪過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我們上樓上遠遠的看一下,也看看你的眼光見識如何,什么重點你自己看。”
方進石奇道“什么眼光”
馮婉在他后背推了一下,催促他起身道“看過不就知道了,走吧。”
方進石在疑惑間,跟著馮婉起身來到二樓的廊下,從這兒看下去,后院盡收眼底,在后院角落里,錦線莊建了一個小亭子,小亭子養了許多花草,附近還有假山水流,是一處文雅所在。
在小亭子的外面站著一個身材極是高大的壯漢,方進石通過假山對比,估計他最多也只能到這壯漢的胸口,這壯漢有一頭黃灰土一般顏色的頭發,頭上戴了一個束發的銅箍,胳膊腿都比常人粗壯一倍,腰間挎了一把契丹人常用的彎彎的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