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兩個字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嘴唇動了動,沈驚衍再好的聽力,也只能聽清前面四個字,當聽到她說自己是他的時,那種奇妙的感覺又一次襲上心頭。
雖然很陌生,但感覺意外的不錯,以至于他突然不想等發情期了。
時禮不知道沈驚衍冒出了什么危險的想法,還在嘀嘀咕咕的跟他說話,只是沒說多久便睡著了。
她是被一聲呵斥聲驚醒了,睜開眼睛后便聽到一道渾厚的男聲“真是廢物,來采個草藥都能采這么久,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暴風雪了,還不快收拾東西給我回去”
時禮蹙了蹙眉,大概聽明白了,這人應該是桂安門的什么長老,正在呵斥那幾個采藥的弟子。
“他這就不厚道了,既然嫌棄人家動作慢,為什么一開始不自己來”時禮仗著有結界在,便肆無忌憚的說了一句。
說完便等著沈驚衍接話,然而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頓了一下抬頭,恰好對上沈驚衍的豎瞳。他的豎瞳閃著深幽的光,雖然看似沒什么情緒,但了解他的時禮知道,他已經怒到了極致。
時禮愣了愣,突然意識到當初背叛沈驚衍、害他渡劫失敗的人,好像就是桂安門的一個長老,這也是他一直找桂安門麻煩的原因。
看他這個樣子時禮皺起眉頭,在察覺到他要起身后,忙死死抱住他“你冷靜一下你打不過他”
她在說話間,沈驚衍已經徹底化為了蛇形,朝著結界外沖了出去。
“什么人”
時禮心中一涼,急忙跑出去找他,這才發現桂安門的那些人早已經擺好了陣法,顯然在沈驚衍出去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他們。
她突然想起,沈驚衍如今的修為不如對方,因此他的結界對那人來說也等于不存在,早在她說話的時候,恐怕他們已經起了戒心。
時禮心中叫苦不迭,卻還是堅定的走到了大蛇身后,忽略一觸即發的局勢低聲哀求“上仙,我們走吧,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打不過他們的,還是從長計議吧”
“我當是誰,原來是沈兄,”站在眾人前方的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沈兄怎么不以人形相見,莫非是化不了形了”
時禮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低聲勸沈驚衍,然而沈驚衍毫不聽勸,一尾巴將她甩飛了,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桂安門眾人。
時禮被甩飛時,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然而最后卻毫發無損的落在了厚厚的雪窩里,她掙扎著爬起來,艱難的往山頂走。
以沈驚衍如今的修為,真打起來恐怕是兇多吉少,但如果愿意逃走,那些人也別想追上,所以她必須把他勸走。
時禮這般想著,便加快了速度,然而往前走了一段后,突然撞上了一塊玻璃一般的東西。她愣了愣,看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路,試著伸出手。
手抵在了一樣看不見的東西上。
她傻站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是沈驚衍下的結界,為的就是阻止她再靠近。
這可真是太混蛋了時禮急得團團轉,不斷摸索著結界往旁邊挪,直到挪到了結界的邊緣,這才趕緊往前走。
然而她耽誤了太多時間,等她剛爬上一道小山坡,便看到中年男人揮劍刺中了沈驚衍,而沈驚衍身上已經有十幾處傷痕了,還有不少鱗片被掀翻,看上去血淋淋的。
時禮心里咯噔一下,意識到即便自己能勸服沈驚衍,他們兩個也別想輕易離開了。若這么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時禮看著沈驚衍又中一劍,眼睛都要紅了,萬分著急中生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她轉身便往斜側方跑去。
呼嘯的風好像刀子一般從臉側刮過,時禮的臉頰通紅,身上的骨頭好像散架了一般,她卻顧不上休息一下,而是急匆匆沖進了一個隱蔽的山洞,搬起石頭砸向里頭還在睡覺的兇獸。
兇獸發出惱火的嘯聲,聲音震得她耳朵都要聾了,她腿腳發軟的又砸了對方一下,直到把對方激怒,朝著她沖了過來。
時禮心里一驚,急忙轉身往外跑,跑的時候能感覺到兇獸噴灑的呼吸聲。她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引著兇獸沖向桂安門眾人,中年男人本來已經向沈驚衍舉起了劍,眼看著就要刺進他的心臟,卻因為兇獸的嘯聲一震,急忙揮劍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