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本來是沖著時禮去的,但桂安門眾人突然對它動手,它便極為憤怒的反擊起來,時禮長舒一口氣,顧不上因為吸了太多冷風而生疼的呼吸道,跌跌撞撞的跑向沈驚衍,抱住碩大的蛇頭顫聲問“你、你還好嗎”
蛇頭沒有回應。
時禮看一眼打得正熱鬧的桂安門和兇獸,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弄不動你,你如果還有一點意識,能不能堅強一點,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蛇頭還是不動,時禮深吸一口氣,試圖將他拖走,然而拖了幾下都沒拖動,終于心理崩潰了,趴在他身上嗚嗚的哭。
“吵死了。”沈驚衍不悅道。
時禮愣了愣,猛地抬起頭,發現沈驚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成了半人半蛇。化形之后,他身上的傷口更加觸目驚心,尤其是臉上一道劍傷,從左邊耳根一路到脖頸,血和肉混在一起,完全破相了。
本來就一張臉能看了,如今也毀了,時禮嘴一撇又要哭。
“兇獸打不過他們。”沈驚衍冷淡道。
時禮頓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兇獸在桂安門的圍剿下,已經受了重傷等收拾完兇獸,估計就該收拾他們了吧
時禮咽了下口水,急切的看向沈驚衍“能、能走嗎”
“抱緊我。”沈驚衍垂眸。
時禮點了點頭,卻在伸手抱他的時候猶豫了。他身上大大小小幾十處傷,連塊好的地方都沒有,她不管怎么抱,都會傷到他。
“快點。”沈驚衍催促。
時禮心一橫,咬牙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子繃緊一瞬。她剛要問是不是很疼,沈驚衍便拖著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中年男人帶著眾弟子殺了兇獸,再找沈驚衍時卻發現不見了。
“長老,要追嗎”一個弟子看著雪地上明顯的血跡,扭頭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他受了重傷,身上也被我下了限制,帶個凡人跑不遠,馬上就要暴風雪了,他們活不到下山,我們走”
中年男人說完轉身就要走,弟子們面面相覷,都有些猶豫。
“還愣著干什么”中年男人怒問。
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弟子小聲道“蛇妖死了也就算了,可凡人不救是不是有些不好”
“那個凡人和蛇妖是一伙的,若不是她,我們也不至于要對付這只兇獸,你操心她干什么走”中年男人冷下臉。
其他人再不敢犟嘴了,忙跟著他匆匆離開。
這邊沈驚衍和時禮如他猜想的一樣沒跑遠,只是匆匆進了兇獸之前待的山洞便倒下了。沈驚衍昏迷的時候時禮還在他懷里,他這么一壓下來,時禮有種自己要被他壓死的感覺。
她掙扎著從他身下出來,發現他已經重新化為了原形。時禮小心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還有呼吸后松一口氣,癱坐在旁邊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外頭突然下起了暴雪,時禮力氣恢復后,便從山洞里天然形成的深潭處捧了水,幫沈驚衍清洗身上的傷口。山洞里有很多種植物,看樣子都是帶著靈氣的,但時禮不敢摘來用,生怕哪里用得不對了,反而會加速沈驚衍的死亡。
不過好在潭水也是有點用的,她在給沈驚衍洗過傷口后,發現原本一直流血的傷口稍微凝固了些,沒有再流出新的血液。她精神一震,撐著身子將沈驚衍所有傷都洗了,這才眼前一黑跌在地上。
一人一蛇躺在山洞里各自昏迷,等時禮睜開眼睛時,旁邊的蛇已經不見了,她心里一驚,扭頭看到沈驚衍泡在潭水里,頓時松一口氣“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