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無奈:“所以啊,既然不舒服,為什么還要逞強戴這種東西?”
申屠川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季聽覺得這樣的他莫名有種憨憨的感覺,簡直出乎意料的可愛,她忍不住捧住他的臉:“你什么樣我都喜歡,別人再好也比不過你,所以不準再勉強自己,知道嗎?”
“嗯。”申屠川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季聽這才笑了起來,伸手與他十指交扣,緩緩朝家中走去。
三天后,兩個人搬到了大學那邊,大學生活正式開啟。時間像開了加速器一般,飛快的朝前跑著,兩個人追著時間走,漸漸的褪去了青澀,逐漸成熟起來,而他們的感情,卻始終沒有被時間影響。
大三這年,申屠川創業成功,擁有了人生第一桶金,然后人生就像開掛了一樣,用一年的時間完成了階級的跳躍,成功躋身本市的十大優秀商業青年。大四這年,他向季聽單膝下跪,求季聽給他一個名分,季聽笑著答應了。
大學畢業這年,他終于娶到了季聽,兩個人搬進了早就買好的別墅里。
這幾年申屠川總是忙碌,每次陪季聽都要特意抽出時間,相對的季聽就清閑許多了,整日里最憂愁的事,便是申屠川的胎記怎么這么多年還是和以前一樣。
是的,她現在唯一憂愁的就是他的胎記。
兩個人住在一起,就算沒做到最后一步,也少不了各種控制不住的時候,所以在剛上大學時,季聽便已經看過他胯骨上的胎記,看到胎記只有一個隱隱的輪廓后,便總覺得這個世界隨時會消失,可是一連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輪廓卻依然在,絲毫沒有因為歲月消失。
……但是為什么啊,現在的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那個輪廓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呢?能和他多相處些日子固然好,可是輪廓實在是半點變化都沒有,季聽擔心等到他七老八十,可能那東西還在,到時候很可能這個任務會失敗。
如果失敗了,申屠川會怎么樣?會被強行換掉嗎?一想到未知的未來,季聽就不得不擔心。
又是一天申屠川加班時,季聽先一步回到家,突發奇想幫他煲個湯,拎著就去公司了。她到的時候申屠川還在開會,助理像往常一樣直接把她帶進了會議室,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只是朝季聽微微頷首,便轉進了開會的狀態。
季聽一進屋就和申屠川對視了,本能的發覺他心情并不好,頓了一下后到斜后方的沙發上坐下,聽他們開會的內容,聽著聽著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合著是公司股東們覺得,她和申屠川的老家政策更適合公司發展,所以在勸申屠川把公司遷到那邊去。季聽下意識的看著申屠川,看著他緊皺的眉頭隱隱明白了什么。
這些年他們幾乎沒回去過,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兩個人在那里都沒有什么牽掛的親人,加上申屠川創業的確很忙,所以才遲遲沒能回去,現在一看,似乎不止是這個原因。
她突然想起申屠川在學校受過的那些欺凌,他在被欺負的時候總是表現得淡淡的,可如果真的什么都無所謂,為什么最后都要冒著玉石俱焚的風險,去報復那些傷害他的人,為什么這么久以來,對過往只字不提?
季聽定定的看著申屠川,心臟如被捂住了一般難受。是她忽略了,這么多年都忽略了,以為那些壞人遭了報應,申屠川不再被欺凌,舊時的傷疤就會被撫平,卻忘了年少時遇到的不平、心靈和身體上的傷害,可以給人一輩子的影響。
股東們還在苦口婆心的勸,申屠川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好,我同意了。”
股東們愣了一下,沒想到最近一直在反對的他會突然改變主意,當即會議室里變得開心起來。散會后,申屠川走到季聽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季聽勉強一笑,牽住他的手一起往外走,等到了他的辦公室后才問:“怎么突然答應了?”
“我如果再不答應,你可能就要哭出來了。”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季聽愣了一下,突然發覺歲月還是有跡可循的,比如眼前的少年,從一開始的稚嫩青澀到現在的深沉穩重,是她一步一步看過來的。
她失神的時候落入他的懷抱,季聽沉默一瞬抱住他,聲音有些嘶啞:“你是不是還沒有放下過去,還在惱恨之前那些人?”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