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拿起茶蓋,輕輕的撇掉浮在茶水液面的些許浮灰,輕啜了一小口茶湯,嗯,水溫和口感都控制得不錯,茶湯沒有一絲澀味,卻略帶甘甜。
與此同時,與李中易隔山不見的一大塊草坪之上,符茵茵組織的仕女會,正在上演。
李安國和幾個紈绔衙內,正沒精打采的坐在草坪的一側,耳內灌滿了索然無味的所謂詩詞。
“正青,昨兒個晚上,那個小寡婦,真是騷透了。”鄭州侯劉遠章的長子劉忠山,大言不慚的吹噓他的所謂艷遇,“給了三次都不夠,還想要第四次,可把小爺我累慘嘍。”
李安國嘴里叼著一根草,斜靠在錦褥之上,兩位李家的侍女,跪坐在他的身后,分別替他搓揉著肩背。
“那小寡婦的娘家人,可都是街坊里的狠角色,你可別做得太過火了,惹來大麻煩哦”李安國一直記得李中易的私下警告,他斜睨著劉忠山,發出善意的提醒。
劉忠山挪到李安國的腳邊,愁眉苦臉的說“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渾家,偏偏是個假正經。她在床上和木頭人差不多,絲毫也懂得啥叫風情,真真急煞我也”
李安國沒好氣的數落說“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那弟媳是出了名的賢惠人,替你生兒育女,掌家理財。你挨老爺子的打罵,還不得她出面,替你緩頰”
“唉,不許納妾,就是不行。”劉忠山玩遍了他老婆陪嫁的通房丫頭,膝下兒女雙全,卻始終還是想納妾。
李安國知道劉忠山的心思,他是想納個貴妾回家,順便牽制一下,對他花錢管束甚嚴的正室娘子。
“嘿嘿,你們家老爺子只要在世,你就別做春夢了啊”李安國撇了撇嘴,一語封死劉忠山不休止的發牢騷。
李安國自己也早早的定了門親事,對方是李瓊千挑萬選,才看中的書香門第,身為當世大儒的禮部侍郎竇儼之次女。
竇儼為人異常方正,因為常年修史之故,從來都是不茍言笑,十分講究禮法。
李安國起初不理解,祖父為啥替他選了這樣一門親事,后來,有一次李瓊喝多了,泄露了天機,“傻小子,你呀,還是要多讀讀史書,別成天瞎胡混。史筆如鐵,從來都是武將打天下,文臣治江山。你的岳丈,在文臣之中,聲譽甚佳,又是個守信之人,老夫信得過他。你聽好了,老夫費盡心血替你求得了這門好親事,你若敢胡來,仔細你的皮”
幾個紈绔衙內扎著堆的說閑話,符茵茵這邊,原本氣氛很棒的詩會,卻因為意外,鬧出了風波。
起因是,性格直爽的秦王高家的二娘子,戳痛了許昌侯王家五娘子的心病。
許昌侯王中鵬,雖然放棄了兵權。退居二線,可是。他的長子王學漢卻十分爭氣,早早的就成了柴榮身邊的心腹。內殿直小底四班的都知。
通俗的來說,王學漢如今已是中南海保鏢的領導,御前可以帶刀的親近侍衛首領。
王家的二代子弟,在官面上混得很不錯,可是,許昌侯王中鵬卻一時不慎,將排行第五的嫡女許配給了頗有文才,卻是個病秧子的單縣侯楊和之獨子,楊不群。
說來也很奇怪。王、楊定親的時候,楊不群不僅才華橫溢,寫得一手好字,而且身體也非常好。
可是,就在兩家定親之后不久,楊不群的身體突然垮了,成日纏綿于床榻之間,連下地走路都很困難。
消息傳出來之后,王中鵬使人暗中鍥而不舍的追蹤打聽。終于知道了底細,敢情,這楊不群是在和通房丫頭歡好之后,不僅冒失的洗了冷水澡。而且果睡了一宿,導致身體出了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