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機警的看了看左右,發現左右無人靠近,這才重重的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小聲說“郡王之厚愛,咎不敢或忘。”
以李中易如今位列宰執之尊,除了皇帝和父母之外,已經無人敢于直稱其名諱。
李瓊是何等精明的老狐貍
當李瓊敏感的察覺到,李中易居然以他自己的表字,作出明確的承諾,其誠意可想而知,高得驚人
“無咎,不知道怎么的,老夫一直有種預感,你的話,就是可信。”李瓊抬手捋著頦下的白須,若有深意的瞟了眼氣定神閑的李中易。
李中易翹起嘴角,輕聲笑道“君子可以欺其方,無奈,在下卻不是君子。”
李瓊聞言后,突然仰面朝天,無聲的露出笑臉,然后瞇起左眼,說“老夫這一輩子聽多了假話,無咎你突然說了真心話,嘿嘿,老夫倒覺得一時難以適應呢”
“不瞞老郡王,在下向來是恩怨分明。真話也好,假話也罷,總要看看是誰說,而且在什么情況下說的,您說是吧”李中易在李瓊的面前,從來都是有一是一,他并沒有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也許,正因為李中易的坦誠,李瓊滿意的點點頭,揮揮衣袖,不帶走半分云彩的大步離開。
離開文德殿之后,李中易憑著柴榮賜下紫金腰牌,轉了好幾個彎,直接來到了柴宗訓和柴玉娘所住的慶壽宮。
“殿下,昨晚睡得可好”李中易替柴宗訓把過脈后,溫和的問他。
柴宗訓吃力的側過小身子,眼巴巴的望著李中易,奶聲奶氣的說“好教師傅知曉,弟子昨晚勉強睡了個囫圇覺,只是,只有兩個時辰,就又被凍醒了。”
李中易微笑著點點頭,說“把起前日里,好多了吧”經過昨天的針灸和推拿,柴宗訓那冷熱交替的痛苦,顯然,減輕了一些。
柴宗訓輕咳了兩聲,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扭扭捏捏的小聲問李中易“師傅,小六會不會去見皇祖。”
李中易在心里暗暗一嘆,別看柴宗訓年僅七歲,卻早熟的令人異常吃驚。
一般來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是因為,家境艱難,必須集中一切力量謀生。
權貴家的孩子,因為享受著父祖的余蔭,雖然不可能早早的就當家,卻也因為見多識廣,早通世故,也是理所當然。
至于,皇家的孩子,尤其是皇帝心目中的儲君人選。基于打江山難,守江山更不易的現實。更是早早的就失去了童真。
柴榮的后院倒還好一些,來自于南唐的秦貴妃和杜貴妃。都順利的產下了腹中的嬰兒,至今依然是母子平安。
李中易以前在蜀國作御醫的時候,經常會聽說一些聳人聽聞的傳言專心養胎的嬪妃們,突然因為意外,導致流產,甚至是一尸兩命。
大周的深宮內,比較清靜,這是不在爭的事實。李中易只要略微琢磨一下,心里也就明白得很小符貴妃雖然權傾深宮大院。卻沒有暗生歹念,唆使心腹太監或是宮女們,去做那種下三濫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冤怨相報何時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做賊的千日,卻無防賊的千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