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自從鄭氏的獨子金繼南。私自逃離了東京之后,確實潛回了高麗國。
這小子不知道從那里來的反抗精神,居然參加了暗中反抗大周的宗教組織興麗黨。
結果,由于事機不密,金繼南還沒來得及參與謀反,就被駐扎在高麗的大周官軍。抓了個正著。
李中易心里暗暗奇怪,覺得邏輯不通。如果高麗那邊出了謀反的大事,駐軍的軍報,一定是最快的急腳遞,把消息報回開封。
問題是,他這個大周帝國的參知政事,居然會比鄭氏得到消息更晚
想到這里,李中易皺緊眉頭,冷冷的看著鄭氏,等她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這時,鄭氏慢慢的收了淚,詳細的解釋說“賤妾那個逆子,是在海邊被捉,他的隨身老仆,早早的就買了條快船,卻一直沒有接應上”
李中易聽懂了,敢情,這個金繼南倒是學到了狡兔三窟的上國謀略,在參與謀逆之前,就準備好了后路。
金家的老仆乘船星夜趕往開封報訊,而大周的辦案程序相對比較復雜,需要經過初審、拷打,再審,然后抓捕參與謀逆的余黨,最終成案后,由駐軍的首腦呈文開封。
這么一來,亡命趕回開封給鄭氏報訊的老仆,自然也就走在了前頭,這也是鄭氏反而先得知消息的原由。
“為何不至府中稟告”李中易心里始終揣著疑問,問話的語氣也就跟著稍顯嚴厲。
鄭氏縮著脖子,呶嚅著嘴唇,顫聲說“是賤妾想多了,參政一直忙于朝政,賤妾擔心見不到參政萬一走漏了風聲,犬子”
李中易明白了,鄭氏這個婆娘也是個很有心計的婦人,她其實已經命人找過花嬌和蕊嬌,然后由這兩姊妹教唆彩嬌,引誘他出面處理此事。
“嗯,吾知道了。”李中易對于反抗大周統治的金繼南,沒有絲毫同情心,他寵著彩嬌,只是因為喜歡她的純真脾性而已。
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李中易重來把握著分寸,不可能寵過了頭。
今天這件事情,顯然是鄭氏伙同著花嬌和蕊嬌這兩個女兒,一起做的局。
而彩嬌這個小傻瓜,卻始終被蒙在鼓里,給她自己的親人當了槍使,卻不自知。
“參參政,賤妾知道那個不爭氣的家伙應該被千刀萬剮,只是,賤妾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嗚嗚嗚賤妾只求參政救他一命,賤妾愿意替參政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下油鍋,也情愿。”鄭氏一邊哭訴,一邊頻頻沖著彩嬌使眼色。
可是,彩嬌雖然嬌憨純真,卻被李中易剛才那凌厲的眼神,給嚇得肝顫。她的小腦袋,幾乎垂到胸口,小腿肚子直轉筋,哪里還有工夫,注意到親娘使的眼色
“來人。”李中易突然揚聲把李云瀟叫進室內,厲聲吩咐道,“把此地的所有下人,一體拿下,送交王大虎監押起來。”
“喏。”李云瀟從來都是只聽李中易的吩咐,得了命令之后,他二話不說,出門就領著牙兵們,去抓跟著鄭氏從高麗來開封的仆人們。
“參政,參政,都是賤妾的不是,您要打要罰,都罰賤妾好了,和下人們無關。”
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鄭氏居然在他震怒之余,還敢主動挺身而出,替她的身邊人說情。
李中易冷冷的看著鄭氏,這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婦人,見識方面遠遠超過了,不通世事的彩嬌。
不過,正因為如此,李中易就越要斷其勾通外宅的羽翼,讓她成為籠中之鳥,今后只能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