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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到了樞密院門前,說明了來意之后,李谷過了好半晌才傳話出來,招他去公事房敘話。
“下官拜見樞相。”
楊炯進門后,就見李谷端坐于公案的后邊,他趕忙搶前一步,深深的一揖到地。
李谷一直低著頭,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仿佛沒聽見楊炯的參拜聲。
這是極為明顯的下馬威,楊炯很有耐心的彎著腰,靜靜的等李谷的下文。
范質是楊炯的老師,李谷和范質又是多年的死對頭,楊炯這么些年下來,可沒少幫著范質坑李谷。
冤有頭,債有主,李谷如果給楊炯好臉色看,那倒正如李中易所言事務反常即為妖,楊炯的心里必是警報大作。
原本,楊炯只是以為李谷故意給個下馬威,打壓一下他的威風勁頭,也就算完事了。
誰曾想,楊炯的腰彎了足有一刻鐘之久,李谷居然一直沒有搭理他。
裝什么裝楊炯心里非常有底,李谷就算是再看他不順眼,也對他無可奈何。
楊炯是現任中書門下檢正諸房公事,響當當的六品實權官員,品級雖然還不高,其地位卻類似政務院秘書長。
換句話說,楊炯的前途只可能由范質來決定,李谷這個管軍事的樞密使即使想罷他的官,別說插手了,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楊炯慢慢的挺直了腰桿,一臉平靜的佇立于公案之前,默默的等待著李谷很可能的發難。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李谷這才放下手里的筆,緩緩的抬起頭,仿佛剛知道楊炯來了一般,親熱的和楊炯打招呼“唉呀呀,是博約來了啊,怎么早不言語一聲呢,讓你久等了。”
楊炯抑制住內心深處的鄙視情緒,拱手笑道“稟樞相,下官也是剛來不久,只是腰病又犯了,無法一直彎著腰,失禮了,請樞相責罰。”
“奸詐的小狐貍。”李谷暗暗腹誹不已,面上卻滿是親切的笑容,“博約呀,快請坐,快請坐。來人,上茶。”
等楊炯坐穩之后,李谷端起茶盞,手里的茶蓋一個勁的抹著浮在茶湯上面的碎末,再不肯開腔。
楊炯原本打算快事快辦,設下圈套讓李谷鉆進去之后,馬上走人。
然而,李谷的傲慢無禮,多少有些惹楊炯生氣。楊炯跟在范質的身旁,位雖不高權卻很重,哪怕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見了他,也得客氣的招呼一聲,博約老弟。
至于四品以下的朝官,無一例外,都要尊稱他為博公,否則便是不敬。
李谷以前也會甩臉色給楊炯看,但是,都不如這一次這么的傲慢和嚴重,楊炯本是才思敏捷之輩,頓時起了疑心。
莫非是想故意激怒了我么楊炯一念及此,立時有了新的主張,他決定替范質做一次主,暫時不把李虎的事兒拿出來交給李谷。
李谷等了很久,只見楊炯一直捧著茶盞低頭不語,他心里不由有些納悶難道說,事務異常繁忙的楊博約,就是來他這里喝茶閑坐的
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