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院外,被冷風輕輕一吹,吹散了身上的酒意。宋悅慢慢清醒了幾分,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認真想著,以后談重要的事兒前,一定不能喝酒。
她只知道司空彥不喜歡政治家,卻不知他對這個話題如此敏感,甚至厭惡。
猶豫了片刻,她緩慢而又沉重的轉身,邁出的步子卻又收了回去,又走向他的門前,隔著一道木門朝里面喊話“司空彥,朕剛才只是喝多了。”
“酒后吐真言。”殿中傳來司空彥淡漠的聲音,幾聲輕輕的咳嗽后,他似乎帶著些逐客的意思,“我該睡下了,皇上還是請回吧。”
直白說出心里所想,總比帶著目的接近他要好。如今三件寶物都已到手,明天再去找柳懷義拿下最后的帝王游仙枕,他的目的就已達到。至于姬無朝,他不想再接觸。
宋悅心里糾結了一下,也慢慢冷靜下來,門神一般,一動不動地站著“你生氣了”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不答,她卻能隱隱感受到他的不悅司空彥一向是溫和體貼的,或許是從小經商的緣故,他總能設身處地為人考慮方方面面,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就算是一向敵對的人,他也會保持有禮的淡笑,不會像這樣沉默。
“你也知道,朕說話做事不經腦子,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還請司空公子不要見怪。”宋悅嘴角一撇,暗罵了他一句難伺候,端端正正站在了院外,“朕賠罪”
“不敢。”司空彥冷冷道。
還在鬧小脾氣。
“如若司空公子不肯原諒朕的話,那朕就在外面候著,等到公子原諒的那一刻為止。”宋悅這句話,不帶半點玩笑性質,面色逐漸肅起,雙手負在了背后。
從屋里看去,透過一層窗紙,一道黑影站在院外,紋絲不動,蒼勁如松。司空彥輕輕向外瞟了一眼,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一刺,有些詫異的淡淡收回了目光“那便站著吧。”
奇了怪,看到那身形,心中總是有些異樣。他也喝多了酒么
“”聽到司空彥毫不猶豫的選擇晾著自己,宋悅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她原以為,她至少是個皇帝,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多半不會把話說得太絕,當然會選擇口頭原諒她。
結果他輕描淡寫來了這么一句,她要是不站著,反倒是不誠心了。
宿主,叫你天天套路別人,這次他偏偏就不上套,還把你給反套了進去哈哈哈哈嗝
宋悅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就當鍛煉身體吧,今晚不睡了,我就不信我招攬不了他
房中的燭光無聲無息的熄滅,司空彥看都沒看窗外,便拉起被褥,睡了下去。
以他的內力,微微用心感受,便知屬于姬無朝的那道呼吸還在屋外,還對著門傻站著。
姬無朝是什么樣的人,他也知道。如此熱切的對待他,聽說是身邊那個姓莫的統領的主意。想招攬他的心,多半也是一時興起,等冷靜下來之后,發現達不到目的,就會自行離開了。
他篤定姬無朝挺不過一整晚的冷風,在皇宮嬌生慣養的人,多半受不得一星半點苦楚,沒有那份堅毅的心。所謂誠心,只是掛在嘴邊罷了。是,他就是想讓姬無朝吃些苦頭,讓他明白什么,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打動不了他的,一切只是白費周折。
夜色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