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怪他給她的感覺總是和司空不同,司空即便不悅也不會對她有敵意,而他的眼神多半是冰冷復雜的,嘴角總是挑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剛才聽他這么一說,她總算明白,這不是單純的不高興,大概還把蕭后拉的仇恨給算到她身上了
似乎,古人主張父債子償玄司北和司空彥已經被支開,他一起殺念,她不跑還等著過年
宋悅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肩上的那只手看似輕易,力道卻極大“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算賬也別算到我頭上”
齊晟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輕輕拭去了那顆血珠,隨后那股氣息逐漸向上,幾乎貼上她的臉頰,近乎于自言自語的在她耳邊呢喃“怎么會呢我確實恨過,但是,愛比恨更深一些。”
他從頭到尾都清楚,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你說什么”宋悅一呆。
他這是隱晦的表、表白可她現在雖說算不上已婚,也更算不上單身吧
“不過我不像我娘,會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死要活。”齊晟冷笑,撤了手,小小一個動作便讓他重新變回了原樣,帶著幾分疏離,“這些年來,只有你入得了我的眼,不然我真有打下燕國的打算,不是玩笑。”
宋悅察覺到他話中似有若無的威脅之意,逐漸冷靜下來,后背卻涌起一陣陣涼意“你什么意思再說如今的燕國也不是你輕輕松松能拿下的”這幾年她錯過的太多,不清楚他們的心境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難道齊國和燕國的聯盟已經破裂了
“只要我想,沒有什么不能做。燕國給了我多少好處,讓我庇護你們六年”
宋悅無言。的確,上一次被五國圍攻后,她把那群大爺們遣送走也花了不少錢財,還在司空彥那兒欠上了一筆,但這點兒財產作為償還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為她鎮場的齊晟。可以說,因為蕭后的身份,她占了五國不少便宜,才讓燕國免于劫難。
“你想要什么”沉默片刻,她問。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眼中有莫名的欣賞“你也不用緊張,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出此下策”
“有話直說。”
“我知道你屬意玄司北,我也無法拋下我的責任,既然都身在皇位,一旦成婚便成附屬,我知道你不愿意,也不強逼你。只是,你必須為我誕下繼承人。”他也想了很久,齊國不能無后,唯有這么一個折中的法子,她是他唯一愿意接近的女人,也有足夠資格誕下皇子。有時他不禁會想,有一個如此優秀的母親,他們的孩子必然天生聰慧健康,“下一個齊皇便擁有齊燕兩國皇室血統,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只要你愿意,齊國將永遠是燕國最強硬的后盾,甚至不久的將來可以統一。”
血緣是最可靠的紐帶。
“不可能的。”宋悅斬釘截鐵回絕。
“那就是說,你更愿意看到燕國被孤”
宋悅反應極快,連忙拽了他一下,“等等給我一個月考慮時間。”不對,不能被他繞進去了,她確實需要與齊國交換的籌碼,起碼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換來對燕國的利益,但這個代價不一定要她來付除了繼承人之外,一定還有其他能打動齊晟的東西,他是站在齊國立場的皇,只要籌碼足夠,沒有不動心的道理。
“三天。”齊晟哪里不知道她能拖則拖的小算盤。
“半月,半月如何”宋悅一臉糾結。
收到她期盼的眼神,感覺到她抓著自己的手掌無意識揉揉捏捏,他心下難得軟和了些,收起冰冷之色,算是默認。
他早就是為了齊國利益擯棄一切的人,注定一生辛勞,死于社稷。就像最初決心的那樣,一年年走來,克制了一切欲望,專心打理朝政,他這樣的人給不了任何女人未來,也不該貪圖她的喜歡。他也不想再延續上一代的悲劇,可唯一的問題是,他沒有繼承人。
她既然是燕國的皇,不說面首三千,也不會只有玄司北一個男人,為他一夜露水,似乎也并不過分。
“既然如此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