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齊晟走后不久,司空彥無聲無息從細煙中靠近,宋悅還沒回過味兒來。司空彥顯然避開了玄司北和齊晟,單獨找她談話。輕輕坐在她身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和你攤牌了”
“”這只狐貍已經賊到連齊晟想說的都猜出來了
“直到現在,宋悅都不曾認清自己的身份么”他細細端詳著她的神情,在煙霧中的長眸顯得有些朦朧不清,“不論皇帝還是女皇,宋悅都不可以與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也無法明媒正娶況且,宋悅的后宮也不可能永遠閑置,對吧”
這話倒讓她回過味兒來,心情復雜的想,齊晟之所以要她生個繼承人,不會是以為她要廣納后宮什么的吧
“我不在乎一個儀式。”宋悅撇過頭,知道他說的是玄司北,“對我來說,久伴最長情,就算在世人眼里我和他是君臣關系也無所謂。這層關系他知,我知,互為默契,便已足夠。”
“沒有任何束縛,不怕他變心么”
“不愛了就索性放手,人不止為愛而活。”
“你還真灑脫。”司空彥笑容更真了些,袖長的指節穿過她的長發,“所以,你與他將會是一輩子的君臣”
“自然如此。”沒毛病。
“那宋悅恢復身份后,與我是何種關系”他笑瞇瞇問道。
“當然是君臣關系。”
“一輩子的君臣關系,這就對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空彥雙眸如水般溫柔,淺淺笑了,“宋悅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人間,我這后半生,便只獻給宋悅一人。”
“”
宋悅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像是不著痕跡隱喻著什么。兀自咀嚼了許久,恍然發覺他說的是“獻給”,而非“效忠”。
司空彥的手段就如同一張致密的網,溫柔而無聲無息地將人包圍,不留一絲退路。當人反應過來時,越是掙扎,就越是深陷。他想要的,總是不著痕跡便達到目的。
她怎么就被那溫柔謙和的作風迷惑,忘記了他潛藏在深處的本性
回宮的路上,宋悅抱著幾本厚厚的書和玄司北敲定了天璇與天樞的名字,至于冠姓她想讓其中一個冠玄姓,他卻說楚國已亡,玄氏將不復存在,顯然是不想再提那段歷史。宋悅說得口干舌燥,最后決定暫且把這件事拋到腦后。
入宮后,她留了個心眼,讓玄司北他們先去看孩子,自己借著換龍袍的空檔悄悄去翻司空彥常光顧的書架,她倒要看看這幾年她不在,他這個財政大臣到底做了什么。
她幾乎是一目十行,一路翻閱下來,越看越是心驚。短短幾年,不知司空彥在財務上做了什么手腳,竟不動聲色將她之前投資的錢莊以及各大連鎖店鋪掌握在手里,還滲透了其他各個地區生意雖然越做越大,但也讓她隱隱不安。
分明在系統下線前,他的忠誠度都沒有變不過在系統休眠的這段時間里有什么變化,她無法保證。
宋悅心思沉沉,將桌案恢復原來的整潔,不動聲色的走出御書房。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在那溫柔無害的笑容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至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相信司空彥,至少他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
宋悅走進庭院時,面上已看不出任何思慮的痕跡,遠遠就見這處宮殿前院多架了一處秋千,天璇正坐在上面,眉眼彎彎,笑著去扯司空彥的衣角,看了生人也不害怕。而另一處便是截然相反的氛圍
一大一小,樣貌神似的兩人正面對面站著,同樣是白衣,同樣紋絲不動冷冷站在風中。
“你應該叫爹。”玄司北和人說話一向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