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那藥農竭力舉起手,沈芪貞趕忙湊過去,握住他。
他睜著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紗布包裹住。
他瞧見沈芪貞,翕動著嘴唇道,“少夫人……昨個……大……大少爺臨到日頭快落山了,才到了田莊,問我們關于關于七葉一枝花的事。”
“七葉一枝花?”沈芪貞疑惑,望向霍培昭,霍培昭一臉疑惑的搖搖頭。
“少……少夫人,后來大少爺要我們帶路,去山陰河谷那邊的瀑布邊找野生的七夜,我們就帶路去了,可是走到半路,就下雨了,我們勸大少爺退回來,他非要去,我們攔不住……咳咳咳……就想著留一個人,跟著大少爺,我們倆回來找人支援,可是走到半路,山雨太大,引發了泥石流,我們都受了傷……直到二爺來找我們……”
聽到這里,大家的心都涼了一半。
“不行,大嫂,得找人進山!”霍培昭咬著牙。
霍天麟是長房唯一的獨苗,絕對不能出什么差錯。
“他二叔,這可怎么好!這么大的雨,你們去也有危險!”
“沒事,我們平時上山挖野生藥材苗,也是走慣了山路了,我去找幾個平時得力的弟兄,給他們十倍的安家費,一定要去把天麟找回來!”說著霍培昭就要出門去。
“二爺!”榻上的藥農再次開口。
霍培昭趕忙迎上去,“什么?”
“大少爺走的,是往河谷去的那條天道!”
“天道!”霍培昭驚在原地。
那道路是出了名的鬼門關,陡峭險峻,幾乎是垂直地面的,從山谷順著瀑布一邊,徒手攀巖,才能上到上面的崖頂。
平日里,即便天氣好,那里也是瘴氣混著水汽,看不清路,青苔濕滑,摔下來就是粉身碎骨,更何況,是這樣的雨天,而且,能攀爬那條道的弟兄,必須是攀爬經驗老道的熟手才行,而這樣的人,田莊目前不出三個。其他的人,為了下半個月的政府訂單,都被派出去采收藥材了。
霍培昭這下傻了眼,霍天麟這是找死啊,這樣的天氣,走了天道。
唐蕓顫抖著手,“他二叔,那天道……”
“平日里,能從那條路上回來的,都沒幾個人……”
霍培昭話沒說完,唐蕓就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快!拿針來!”沈芪貞一把扶住唐蕓。
一排銀針送了上來,沈芪貞拿起針,過了火,輕輕扎在唐蕓的人中穴上,輕輕捻動。
唐蕓緩緩睜開了眼,入眼的,就是沈芪貞的臉。
“芪貞!芪貞!這可怎么辦啊!天麟啊,你這是造什么孽啊!”唐蕓嚎哭起來。
霍培昭也急了,對著下面立著的人喝道,“你們誰愿意去,我們霍家,負責他一家老小一輩子!”
下面站著的人,默默無聲。
忽然有一個小伙子站出來,“二爺,我去!當初我老娘病重,弟弟也惹了麻風病,若不是大少爺給我們家請了西醫,我們全家早就死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