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麟醒神,轉頭卻見到霍培昭和嚴堅立在身后。
“嚴爺,怎么連您也驚動了。”
嚴堅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道,“我也是湊巧在總會,聽見培昭說要熟悉灌江口的船工幫忙找人,我才跟了來瞧瞧,這灌江口可是水匪的地盤,世侄,這到底是誰不見了這么興師動眾的?”
霍天麟和霍培昭一個對視,道,“是內子,興許是昨晚自己出來迷了路,有人看見她往這邊來了。”
“什么?令夫人!”嚴堅有些吃驚,忽而醒神道,“那事不宜遲,這幾位都是我們漕幫兄弟里,對灌江口最熟悉的幾個人,我們趕緊找艘船,下水去尋。”
“天麟,要不要我派人去衙門里通知王大人派水兵前來?”
霍天麟瞥了一眼周圍熱火朝天的在嚴堅的指派下,整理著裝,準備下水的船工,小聲道,“不必了,還不知道情況如何,衙門的人來了,萬一事情又太多牽扯就兜不住了。”
“好!”霍培昭點頭,“那你小心,我在這里等你消息,若是半日還無消息,我再去衙門搬救兵。”
霍天麟點點頭,“還有,攔著我娘,別讓她過來這里,有消息就送個回去,讓她安心。”
“你放心!”
言罷,霍天麟跳上了柳葉船,“嚴爺,這種事,不勞您大駕。”
嚴堅堅決道,“侄媳婦丟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可是一家人,怎么能袖手旁觀!快別客氣了,我們抓緊時間入蕩吧!”
“嚴爺,大少爺,這里有兩條水路,一條是所謂的正路,但是看起來正,進去了倒是水路十八彎,極其容易迷路,而另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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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野路,卻很省很多彎路就可以到了水蕩的中心地帶,不知二位要行走哪一條?”
霍天麟略猶豫,沈芪貞失蹤這件事,不能讓嚴堅知道太多,否則……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世侄,依我看,這里水匪時常出沒,我們也沒帶多少人,若是正面和他們扛上,只怕不妙,不如我們走野路,進去探一探,找人為重中之重。”
霍天麟點點頭。
于是,一行人,兩條柳葉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劃了水蕩。
這里的蘆葦,借著江水,常年無人整頓,長得茂密又高,人站在床上,仰天望去,天際也變成了一條不寬的縫隙。
霍天麟焦灼的站在船頭,搜尋著視線可到的所有范疇。
而另一邊,沈芪貞大口喘著氣,在半人高的紅蘆葦蕩里艱難的潛行著。
淤泥沾住腳,想要拔出來,十分費力,而她就這樣,在蘆葦蕩里,已經穿行了將近半個時辰。
她昨晚就吃了兩個饅頭,又一夜沒睡,泡在水里,此刻,她只覺得隨著自己的喘息,視線都有些模糊,兩條腿,更似有千斤重,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騷動。
“快快快,你們去那邊搜!”
“還有你們,去那邊!我就不行,一個小娘們,在這蘆葦蕩里,能跑多遠!”
“是!”
一陣吆喝,沈芪貞只覺得自己的血直沖腦門。
怎么辦,他們發現了自己的蹤跡,已經追過來了,可是自己已經精疲力竭,眼看就要跑不動了。
沈芪貞喘著氣,身體緩緩軟了下去,忽然,她似乎觸到了什么,低頭一看,竟是自己包裹好,藏在衣襟里的糖霜山楂,經過了幾日的顛簸,那些山楂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新鮮可人,顏色都變得暗淡。
不,自己不能認輸,必須逃出去!
生氣鎮江山楂收好,咬咬牙,兩只手一同使勁,將陷在淤泥里的腿拔出來,繼續艱難的強行,走過之處,還不望拉下一些蘆葦,蓋住縫隙。
可是,即便這樣,對于已經力竭的她來說,也是最后的掙扎,沈芪貞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太大的聲響,竭力往前挪動著身子,眼看著那紅蘆葦蕩越來越稀,風吹動著它們,姚柏建,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青色長蕩蘆葦,而自己腿邊的水也越來越清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