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哭,你醒了真好,我這就去叫太醫過來”說著話,爾芙就將在腳踏上皺巴巴一團的披風裹在了身上,披散著頭發風風火火的跑出了門,和滿街瞎跑的瘋子沒有兩樣。
蘇培盛也已經從耳房里鉆了出來,瞧著四爺睜著眼睛想要起身的模樣,忙扶著已經瘦得只剩骨頭的坐了起來,將一個軟乎乎的靠枕塞到了四爺身后,這才規矩的站在了旁邊。
“爺睡了多久”四爺雖然神情倦怠,但是眼中精光閃閃,顯然是已經大好了。
“足足有三個月了”蘇培盛小心的回話,取過了衣柜中熏過醋的大衣裳披在了四爺肩頭,生怕這位剛剛醒來的爺再次昏睡過去。
四爺嫌棄的蹙起了眉頭,將那衣裳抖落到了床上,低聲道“難聞。”
“主子爺,這會兒可不能講究這些了,這都是瓜爾佳主子吩咐的,說是對防預時疫有好處,所以平日主子爺穿的中衣也都是熏了醋的。”蘇培盛忙將那衣裳又披在了四爺肩頭,輕聲解釋道。
“三個月了圣駕還沒回京么”四爺從剛剛瞧見爾芙那副丑樣子回過了神,有些奇怪的問道。
蘇培盛忙將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也不忘將爾芙這些日子衣不解帶的照顧四爺的事情表表功,同時也給那幾個回到府里也不消停的女人上了上眼藥。
“難為她了”
四爺并沒有多說什么,也不提賞賜,但是蘇培盛卻知道四爺是將瓜爾佳主子放在了心里,以后只要瓜爾佳主子不干出什么戕害皇嗣、大逆不道的事情,怕是這輩子都能安享富貴了。
外邊,爾芙也已經從廂房里揪出了韓太醫和江太醫等人,短短幾步路還不忘催促幾個人快點,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客氣,讓韓太醫和江太醫兩位年過六旬的老大人不由得對視苦笑。
至于那位剛剛過了五十歲壽辰的郝御醫,那更是直接被爾芙半拖半拽的扯進了正房。
“快給爺瞧瞧,看看需不需要再服用什么湯藥”爾芙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雙手杵膝的說道。
蘇培盛腦門上冒出了三條黑線,忙走出了內室打起了圓場,輕聲說道“辛苦幾位大人了,咱們爺剛剛蘇醒,還請大人們把把脈吧”
“醒了”郝御醫也顧不上發牢騷了,忙閃身遠離了時刻抓人的瓜爾佳爾芙,直接就繞過了蘇培盛走進了內室,略有些驚訝的道。
話音剛落,郝御醫就已經走到了床邊,看著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腳踏和正靠著床頭看他的四爺,心里也涌出了一股喜色,忙拱手一禮,取出了一條絹絲的帕子墊在了四爺那如小孩胳膊粗細的手腕上,單手搭脈。
“恭喜四爺,如今你的脈象平緩有力,雖然仍有些虛弱,但是只要好好按方補養身子,不出三月就能恢復了”郝御醫又讓其他幾個太醫把了脈,這才笑著捋了捋山羊胡,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