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就在大嬤嬤以為爾芙已經睡著的時候。爾芙睜開了一雙渾濁有神的雙眸。
“那些丫鬟都是在哪里伺候的”爾芙的聲音很低,卻如炸雷般在大嬤嬤的耳邊炸響。
是了,因為各院主子都突然倒下了,所以那些丫鬟們的事情就無人注意了,可是這會兒被爾芙問起,大嬤嬤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妥。那些丫鬟并不只是哪個院子里伺候的人,而是漿洗房上伺候的粗使丫鬟,即便有幾個各院的三等丫鬟混在其中,也都是曾經去過漿洗房的。
“主子稍安勿躁,老奴這便去找張保商量”大嬤嬤忙合上了膝頭擺著的小冊子,起身俯身一禮,輕聲說道。
“這事不急,我聽玉華她們說,如今這莊子上未曾病著的只有董鄂氏、宋庶福晉、李側福晉了,讓人好好盯著她們,我不相信這是一場瘟疫,我更覺得是有人瞧著我們這些人礙眼了”爾芙很是勉強的說道。
“老奴明白”大嬤嬤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內室,臨走時交代玉華等人好好伺候爾芙。
原本沒有注意到是因為燈下黑,而這會兒有了爾芙這個霧里看花人的提醒,張保和大嬤嬤很快就將病倒的丫鬟來歷歸納清楚了。
一共有二十一個丫鬟病倒被挪到了旁邊的院子里,其中十六個是漿洗房負責洗衣裳的粗使丫鬟,而余下五個丫鬟都是各院主子派去取衣裳的,很明顯這事的源頭就在漿洗上了。
好在府里的各處都有張保安排的探子,很快就定下了懷疑的目標云嬤嬤。
云嬤嬤是跟著四爺從宮里出來的老人,原本是四爺身邊的二等宮女,后來自梳頭成為了四爺身邊一個管著茶葉等貴重東西的嬤嬤,這些年因為身子的緣故,被烏拉那拉氏安排到了漿洗上榮養,最近和李氏所出的二格格茉雅琦走的很近。
有了懷疑目標,張保自然就不會任由府里的主子們病著了,讓人請了云嬤嬤進前院說話,叫了兩個審問的好手問話,卻發現云嬤嬤已經老的糊涂了。
前言不搭后語,顧左右而言他。
初始時,張保也曾懷疑過云嬤嬤在故意裝傻,但是經過府醫的檢查后,發現云嬤嬤經脈堵塞,生機漸弱,怕是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另外去漿洗上探聽云嬤嬤消息的人也帶回了準確的消息,云嬤嬤自打年初就開始渾渾噩噩的拎不清了。
烏拉那拉氏礙于云嬤嬤身份特殊,這才又安排了一個尤嬤嬤去幫手。讓云嬤嬤安心養著就是,所以如今云嬤嬤不過就是掛個漿洗上管事嬤嬤的名頭罷了。
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張保突然覺得眼前似是被人遮上了一層黑霧一般,完全抽不出那絲線頭。解不開如今的困局。
云嬤嬤老的傻了,房間里又被人刻意清理過,完全沒有可用的線索。
眼瞧著府里的幾個主子病得不行了,張保真正是走到了末路。
直郡王胤禔數次拉攏四爺,卻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然不會搭理張保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太子胤礽整日窩在毓慶宮中,并不是他這個小太監能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