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抖得更加猛烈了些,花嬤嬤卻似看不到般的收了手,轉頭打量著眼前站著的幾個粗使丫鬟。
“若是再讓嬤嬤我聽見那些個嚼舌根的話,別怪嬤嬤手里的藤條不留情面。瞧著你們那如花的小臉蛋,若真是落下了點疤痕,怕是這輩子也就沒了指望了”花嬤嬤陰笑著低聲念叨著,手里的藤條一下高一下低的敲打著掌心,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在眾人臉上環顧了一周,滿意的收獲到了眾人瑟瑟發抖的小模樣,這才轉身往房間里走去,留下一堆嚇破膽的小鵪鶉們相互安慰。
回到房里,花嬤嬤輕輕叩了叩墻,很快一裹著深青色衣袍的太監就鉆了出來。
“小猴子。這是小丫頭剛送過來的消息,趕快給主子爺送去吧,怕是有大事了”花嬤嬤從袖籠里取出了一沓子信箋,顧不上男女有別的禮法,一把就塞到了那小太監的懷里,低聲說道。
若是大嬤嬤此時在,定然能認出那最上面一封戴著朱漆火封的暗黃色信封,正是她的親筆。
“雜家知道,只是這里的事情就要勞花嬤嬤多關照了”小太監看也不看就將信箋塞到了懷里,輕聲應道。
花嬤嬤擺了擺手。遮擋住了來人出入的那底下的暗門,坐在桌旁做喝水狀,卻是在暗暗打量著外頭那些竊竊私語的粗使丫鬟們,暗道這些人都是沒有腦子的。
別說這正房里那位并未失寵。即便是失寵了,那位還有一子一女傍身,那身份地位,豈是這些個做粗活的下賤人比得上的,這些人居然不想著怎么幫助正房里那位重回自由,卻說那些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閑話。真真是活該她們一輩子沒出息了。
難不成她們入內務府做事前,家里就沒有教過她們,這深宅大院里不需要嘴巴、耳朵、眼睛,只需要低頭做事,好好伺候主子們么
想到這里,花嬤嬤心里多了些不喜,回眸瞧那小太監已經將暗門關好,起身邁步來到了窗前,一把推開了虛掩著的雕花窗子,厲眸掃視了一眼還圍成一團說話的粗使丫鬟們,隨手取過了掛在窗邊的藤條,重重的瞧了瞧窗欞的位置。
“難不成是挨了打,還沒記性”花嬤嬤的聲音帶著些許嘶啞,卻充滿了無盡的威壓,讓那些還竊竊私語的小丫鬟們一下子就作鳥獸狀,四散跑開了,只留下跪在青石板路上的被打小丫鬟。
“這些不爭氣的東西,若不是嬤嬤我擔著教管你們的名頭,我真是瞧都不想瞧你們一眼,還不滾起來去打掃,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難不成是哪家的貴小姐不成”花嬤嬤白了一眼還低頭哭著的小丫鬟,似是怒其不爭似的罵著,但話里話外卻是讓那小丫鬟起身去換衣袍。
小丫鬟連連俯身叩首,如蒙了大赦似的,一溜煙的鉆進了耳房里。
花嬤嬤目送著小丫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里,這才收回了探出窗外的身子,坐在桌邊喝茶,半瞇著眼睛哼著小調,那模樣別提多自在了。
月華院喧鬧而吵雜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那負責送消息給張保的小公公,一直到夜半才再次從花嬤嬤床下的暗門鉆了出來,將正在熟睡中的花嬤嬤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