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那老婆子就已經從袖管里取出了一枚象征身份的黃花梨木雕的名牌,交給了身旁的丫鬟驗證,證明其并非是冒名頂替來鬧事的老婆子。
“不知道老嬤嬤這話從何說來。瓜爾佳側福晉入府一來,便算得上是咱們爺心尖上的人,哪有人敢欺負她阿”李氏翻了個白眼,酸溜溜的說道。
“并非有寵愛,便能過得如意,難不成側福晉不曾聽過那樣一句話嗎這萬千寵愛集一人,亦是萬千冤恨于一人。
二格格在家時候就是個不善言辭的笨丫頭,虧得有大格格護著,可是這入了四貝勒爺府里,大格格身為宮妃。自是不好經常叫二格格進去說話,這有些人的小心思就動了起來。
前些日子,這京城里便傳揚出了這樣一番傳言,說是咱們二格格在府中時心思狠辣。手段陰毒,更是不顧廉恥的纏著唱戲、唱曲的下九流們廝混,老奴這心里急得不行,福晉更是一氣之下就病倒了。
本想著是有人嫉妒咱們格格得四貝勒爺的心思,不過是說些個酸話罷了,可是前兩日。居然有人拿著銀子拉攏起了那些常在外頭走動的粗使婆子們,也虧得老奴在府里有兩分臉面,這才不等這事鬧大就聽說了,更是囑咐人壓住了消息,連福晉都不敢告訴,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四貝勒爺的府里,替咱們格格說上兩句公道話”
老嬤嬤口齒伶俐,說起話來字字珠璣,一雙渾濁的眸子里閃爍著寒光,眼神銳利的打量著坐在上首的李氏。
“你這婆子還真是個膽子大的,不單單私自出府,還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莫不是瞧著咱們爺脾氣好”李氏心頭一緊,擰著身子,與那跪在地上的婆子對視了片刻,沉聲喝道。
爾芙聽這話,忍不住想要發笑。
若是這諸皇子中誰的脾氣最差,那定然是四爺莫屬,連當年康熙爺都曾經訓斥過四爺喜怒不定,真不知道李氏這算不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這事不單單爾芙聽著好笑,即便是最穩重的烏拉那拉氏都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畢竟這假話說得也忒假了些,她都替李氏臊得慌。
“行了行了,爺是個什么樣的脾氣,不需要你來替爺傳揚,這嬤嬤如此膽大妄為的闖來,那也是為瓜爾佳側福晉憂心所致,算得上是個忠仆了”四爺握拳在唇邊,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說完,轉身瞧向了蘇培盛,示意蘇培盛替那嬤嬤添張繡墩落座,畢竟是爾芙的奶嬤嬤,他可不能這般落了爾芙的臉面,便如他這些年厚待大嬤嬤一般。
老嬤嬤忙叩首一禮,借著旁邊丫鬟的臂力,欠身落座,繼續說起了她未說完的話,字字直指坐在四爺身側的側福晉李氏,更是拿出了幾樣刻著內造徽章的珠釵、步搖來證明她所說非假。
“這些都是老奴自幾個交好的老姐妹那拿來的,據說那人穿著打扮都似是大戶人家的得臉婆子,一身細棉布的小襖子上都繡著朵朵小花,倒是和一直站在李側福晉身旁那位丫鬟衣裳的花樣相似”說著話,老嬤嬤就將手中的步搖、珠釵交到了上前的蘇培盛手里,又將一幅看起來畫技粗爛的工筆畫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