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小筑的正堂上,直郡王一臉勝券在握的洋洋自得,四爺則似多了些氣急敗壞的狼狽之態,讓原本心如湖面般波瀾不驚的平靜多了些不安,難道四爺以為兄弟之間還有手足情,并未將她送去的消息放在心上,不曾細查過各院子。
自古以來這巫蠱厭勝之術,便算得上是一柄懸在帝王頭頂的利劍,不管是多么雄才偉略的皇帝,在遇到這事之后,基本上都覺得這事是件特別特別大的事情,絲毫不明白什么叫做封建迷信。
更別提當今那位,雖說算不得是篤信命理佛學之人,但是也是耳濡目染的有些見聞,更明白什么叫做平民百姓的無知,痛恨那些利用命理之術蠱惑人心的人,不然也不會在直郡王推出那個擅長算命的張明德之后,將直郡王和自詡賢王的老八壓倒泥里去。
只是此張明德非比張明德,所謂的讓康熙爺恨入骨子里的張明德,并不是如今跟在四爺身邊端茶遞水的小太監,而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據說如諸葛孔明般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大智慧者。
“四弟,別說本王這個當哥哥的狠心,若是你現在自縛雙臂,隨哥哥入京進宮請罪,哥哥自會為你在皇阿瑪跟前好好說項說項,若如不然,怕是”直郡王的話并未說完,但是其中的威脅之意,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爾芙蹙了蹙眉頭,這還像是個當哥哥說的話么
明知道這四爺府里出了臟事,還如此趁機落井下石,莽撞的闖入四爺府中,單憑他瞧見的人偶邊角,便這么大言不慚的替四爺定了罪,真真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好兄長了。
果真是皇家無真情爾芙心中暗嘆道,一雙眸子滿是不快的掃視著李氏和宋氏兩人,若不是她們不肯安穩度日,何至于讓直郡王有這般張狂欺壓四爺的一天。
如果四爺真的因為這幾個不清不楚的小人偶倒了霉。她定然要將這兩人挫骨揚灰才作罷
不過她似乎忘記了一樣,那便是這幾個看起來施了巫蠱之術的小人都出自她的院子里,要倒霉她絕對是比四爺倒霉的還早,估計等不及她將李氏、宋氏挫骨揚灰。她就已經先去黃泉地府報到了。
所幸,爾芙也只是在心里吐槽罷了,并沒人知道她的打算,所以也就不會有人笑話她的異想天開了。
四爺仍然是冷冷的打量著直郡王,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安排張保將府里內內外外差了個清楚。不單單是這處湯泉行宮附近的莊子,即便是京郊的幾處莊子,他也都安排人手查過了,就是連長久不曾去過的跑馬莊子都搜查了一遍。
即便他這樣防備的,但是他還是不愿意相信他的兄弟會真的逼著他去死。
畢竟他并不是那個死了若干個兒子,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冷清如冰山般的四爺,而是在爾芙若隱若無的影響下,與太子、老十三、老十四都關系不錯的冷面王,所以即便是此時直郡王闖進來,他還是想給直郡王留一條退路。
如果直郡王胤禔能就此退出府門。他只當是兄弟間開的一個玩笑,只是看樣子他的好意,直郡王并不想領,反而當他是刀俎上的魚肉,極盡嘲笑的侮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