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受皮肉之苦的玉靜表示,咱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降低存在感,免得被臺風尾掃到。
反倒是四爺在爾芙那一臉不忿的模樣下蔫了,抬手擺了擺,“胡太醫,爺請你來是為了側福晉診脈的,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
胡太醫心里罵娘。面上卻是恭敬非常,忙歉然的對著爾芙點了點頭,取出了隨身帶著的娟帕搭在了爾芙腕間,便屏息凝神的搭住了爾芙還顯著青紫的手腕。
“回王爺的話。側福晉的身子還好,只需要再服用幾劑安胎藥和祛除風寒的藥湯就能痊愈了”胡太醫看著爾芙那恨不得立時三刻就往下掉的金豆子,往日拽文嚼字的臭毛病立馬就丟了個一干凈,三言兩語說完,丟下一句下去開方子煎藥就撒丫子的往外走去。
說走都是客氣的,那要不是礙著四爺那張臉太黑。胡太醫能當場就跑一個給他瞧瞧。
胡太醫這個見慣了風雨,深知保命秘訣的家伙跑了,不單單是玉靜在心里將他罵了個半死,連被爾芙那委屈眼神盯得有些發毛的四爺都驚了好伐。
“無事就好”四爺原本那股子火氣被爾芙看得煙消云散,滿心都是對爾芙的歉疚。
畢竟他昨個兒看爾芙一直昏睡不醒,便將一肚子火氣發泄到了當時在場的幾人身上,得到了一個讓他嘔血的答案,對著爾芙那張委屈的小臉,他好心虛有木有
“爺,可是事情又讓你為難了”爾芙苦笑著問道。
自打她入府,幾次遭人暗算,幾次險些喪命、喪子,每次她都心疼著四爺的為難,一忍再忍,忍了再忍,差點就要變成忍者神龜了。
再見四爺那張滿是為難和心虛的臉,爾芙只覺得往日壓在心里頭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起來,原以為一直不曾怨恨過四爺的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直面本心。
她是怨恨著的
她怨她無能,不能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她怨他不能賞罰分明;她怨那些女人心狠手辣;她怨他不能為她做主
怨得太多,爾芙一時間不想要再看到四爺那張臉,她不想再聽見四爺對她說什么了
“我有些累了,玉靜送爺出去吧”爾芙徑自縮回了被子里,一張小臉慘白如紙的躺在暗紅色繡并蒂蓮的枕面上,語氣中滿是寂寥的無力說道。
“爾芙”四爺心知爾芙的委屈,卻又惱她不聽他的解釋就發火,聲音難免多了些冷意,卻不想正好觸碰到了爾芙那根敏感的神經。
玉靜為難的攪了攪手指頭,最終覺得還是自家主子的身子重要,頂著四爺那要殺人的眼神,磕磕巴巴的說道“主子爺一夜未睡,不如還是到偏廂歇歇吧,稍候主子好些,奴婢再去請您過來”
看著爾芙那白得沒了血色的小臉,又知這次的事情與茉雅琦有關,四爺咬了咬牙,點頭往外走去。
四爺的身影消失在爾芙眼前,她那在眼圈里打轉好一會兒的淚珠子,終于掉了下來。滴落在暗紅色的被面上留下了一個個水痕,滿是陰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