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胤禛叩請貴妃娘娘萬福金安。”正當佟佳貴妃又醞釀了一波指責的話要開口的時候,仍然大敞四開的房門口,穿著一襲藏藍色繡團紋長袍的四爺就直挺挺地跪在了眾人眼前,一字一句。抑揚頓挫的朗聲道。
“瞧瞧,本宮這還沒把你怎么樣呢,你這不就已經把老四請來了,真真是好大的譜”佟佳貴妃聞言。滿眼不悅地瞟了眼門口跪著的老四,冷冷一笑,抬腿走到正堂,支使著旁邊跟著的宮女扶起了老四,隔著屏風,沉聲道。
“娘娘嚴重了。”四爺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佟佳貴妃會動了這么大的火氣。也被佟佳貴妃的反應弄得一愣,但是長時間在波譎云詭的朝堂上廝混的他,反應力自然是一等一的棒,心中念頭百轉千回,面上卻是越發恭敬,含笑躬身一禮,輕聲道,“兒臣聽府中奴仆回稟說娘娘鳳體有損,這才急忙趕來
下頭人說得不甚清楚,兒臣還不知娘娘的傷勢如何”說著就將延伸落在了穿著一身醫士官袍的于寒亭身上,似是對著于寒亭提問一般。
佟佳貴妃本意就是想要將這事鬧真了,借故打發了房間里伺候的其他宮女等人,這樣才好把消息偷偷地告訴老四,自然不會讓四爺就這么順坡下驢的給爾芙解了圍,冷颼颼地瞟了眼跪著打擺子的于寒亭,滿是不悅道“還不給你們主子說說,本宮這傷沒什么大事,只不過就是點小燙傷罷了。”
于寒亭只覺得頭上佟佳貴妃的眼神和身后四爺的眼神,均如利劍般讓他不寒而栗,恨不得立馬就找個地縫鉆進去,同時又在心里把張銘舫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是張銘舫把差事推到他的頭上,他哪需要受這樣的夾板氣。
“貴妃娘娘問話,還不趕快回答”四爺邁步上前,輕輕踢了踢于寒亭跪得酸麻不已的小腿,冷聲問道。
“微臣遵命。”于寒亭咬了咬牙,將身子微微挺直了那么一丟丟,眼珠子緊盯著眼前的一塊刻著壽字防滑紋的青玉地磚,將滿肚子的委屈都壓到心底,故意自我貶低的回答道,“貴妃娘娘的傷處看似無妨,但是稍有不慎,怕是就要留下疤痕。微臣不敢輕易處置,還請王爺替貴妃娘娘另請御醫來看診才是。”
“準了。”四爺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重新落了地,也顧不上還在正月里不宜叫太醫過府看診的避諱,也顧不上康熙老爺子正在府里頭賞花游園的事情,微微抬手,對著門口當背景板的蘇培盛,朗聲道,同時也讓蘇培盛進來把于寒亭扶了出去。
之前,于寒亭一直跪著,一些傷處還能遮掩著。
這會兒,他剛剛被蘇培盛扶起來,爾芙就注意到了他膝下那塊滿是碎瓷片子的青玉地磚上,已然留下了片片紅梅般的血痕,原本素白、尖銳的瓷片鋒利尖刃上,也都染上了一抹暗紅。顯然是刺入了他的腿部深處,而于寒亭暗紅色的褲腿,也多了些可疑的水痕,應該是傷口流出來的血水所致。
“還不趕緊扶著你們娘娘回內室歇息”四爺與爾芙的關注點雖然不同。但是也注意到了于寒亭腿上的傷口,只是他擔心的不是于寒亭,反而是跪在屏風里面的爾芙,擔心爾芙也如于寒亭一般跪在瓷片子上了。
佟佳貴妃一擺手就甩開了要上前攙扶的宮女,冷冷道“本宮傷的是手腕。還不至于那么虛弱,本宮今個兒就要坐在這里,親眼看看老四,你給本宮一個什么樣的說法